“小野来了？”老太太端了饺子出来，见狄野被年懿堵在门口忙过来把自己亲儿子扒拉开：“你堵着小野做什么？还不让人家进来，这么热的天，手里那么多书也不知道帮忙拿一下。”
“……”好好好，我是捡来的，他才是您老人家亲生的是吧？
年懿对自家老太太双标行为腹诽一阵，让开了道。
“快来快来，今天阿姨包了好多口味的饺子。”老太太把狄野当亲儿子迎进门，自家便宜儿子被挤到角落吃灰。
年懿愤愤不平，磨了磨后槽牙没出声。
算了，这是亲妈，亲妈！
“小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年懿，他脑子里的知识应该没有忘干净。”老太太拿过大碗给他每种馅的饺子都夹了好几个，生怕他饿着。
狄野在桌下轻轻牵起年懿的手指揉了揉，面上笑得人畜无害，腼腆地低头：“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话音未落，脚上就被年懿踩了一个大黑印：“吃你的。”
老队长脸色臭臭的，要不是姜钦在这压着他，狄野今天高低得挨一顿胖揍。
“哦……阿姨，叔叔今天没在家？”狄野被他踩疼，握着年懿的手也没松开，手指尖在他手心里打着转。
“你叔叔他今天学校有事，今天中午就不回来了。”
狄野点点头，低头乖巧地吃饺子。
年懿的脸色臭得要吃人，手被小王八蛋攥着甩都甩不掉，被姜钦看见了就完球都得交代在这。
姜钦一刻不停地照顾着他，眼里的慈爱都要溢出来了，时不时给他递水：“慢些吃，阿姨做了很多。”
狄野埋头一口一个，好不畅快：“谢谢阿姨！”
年懿掐了一把狄野的手心。
饭饱过后，狄野主动帮着姜钦收拾，桌子被擦得锃亮能当镜子使，碗也被他收拾干净，姜钦三番两次想要插手却被狄野好声好气哄着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不知道还以为狄野才是待客的主人。
姜钦跟仰倒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沙发的年大爷面面相觑：“小野真是……你也不晓得去帮帮他。”
“他乐意，你管他呢。”年懿才懒得管那个混账，只要别赖着他爱干啥干啥。
姜钦看他一眼：“胡说什么，人家小野多懂事，你再看看你。”
“妈……”年懿真是拿老太太没办法，缓缓起身进了厨房。
狄野正在擦灶台，厨房被收拾得很整洁，连油烟机都被他擦得发光，年懿顿时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围着围裙的小兔崽子，这真是那个把试卷当瓷砖铺的混账？
“别特么擦了，都擦出火星子了，回去补课。”年懿上前把他手里的抹布夺过来放到水池里洗了，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狄野委屈，摊着手：“又打我。”
“不只打你，我还想把你剁了。”年懿把抹布放窗口上晾着，眼尾一扬：“别特么烦我，回去。”
“我才不回去，书都带过来了，还要我回去。”
“你妈的，家里边不还有个补习老师吗？把人晾着来找我？”
“那不是我坐不住吗。”
“在我家就坐得住了？放你妈的五香麻辣彩虹屁。”
“你小声点，等会阿姨听见了。”
“怎么刚刚抓我手就不怕了？少胡说八道，滚回去。”
“我就不，阿姨就在外面，我找阿姨告状去！”狄野作势就要跑。
好好好，合着我妈变成你妈了是吧？年懿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进一步拳拳到肉。给了不安分的小王八蛋又一巴掌，年懿把人拖着上楼了。
“自己好好写，那什么……我出去。”年懿把他丢桌子前，放下那沓资料就要走。
“阿姨让我不知道的问你，不作数吗？”
年懿额角青筋直跳：“那你滚啊，家里边不是有现成的老师，非来招惹我。”
“你不也是现成的老师，难道你不会？”狄野承认，他已经做好了年懿过来揍他跳窗避险的准备。
“行啊……质疑你爹了现在，皮痒了？”年懿实在是被他幼稚的激将法惹毛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想打游戏是不能了，这该死的小崽子。
“我今天学到这里，没怎么懂，你给我讲讲？”狄野把今早祁息眠教他的那一章翻给他看，书上做了点草稿，不算特别空白。
年懿浅浅地在心里安抚了一下自己，忍着没给他梆梆两拳，这么简单都没懂，干脆找个楼跳。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心里有了个大概，问道：“哪不懂？”
“都不懂。”狄野诚恳道。
好好好，都不懂，这他妈教个屁！
年懿心里默念两遍清心咒，耐着性子给他讲：“这部分分值没多高，也不难，跟分类差不多，你把这几个符号先记住了，这个是空集，就是他没有任何元素，你就可以认为它就是个空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个地方你随便抓个小学生过来都能懂，你脑子被狗叼走了？！”
“你把后面习题做一下。”
“这他妈能错？牛了个逼，你真是天才，赶紧的找个楼跳一跳！”
“666，狄野，我宣布你是我在教育界最失败的学生！”
一下午过去，年懿口都骂干了，这个小王八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信誓旦旦道：“我会了，真的。”
年懿脱了力倒在床上，一眼都不想看到他，突然间开始思考人生。
“你别装死啊，我把试卷订正了，来看看。”狄野把早上祁息眠给他的试卷订正了，丢小手帕似的把试卷扬到他脸上。
年懿实在没多想理他，但还是扯过来看看，那张试卷上明晃晃的45分看的他都想当场找块豆腐撞死。
脸色一变，嗓子哑了，骂不出来了。
好在这次试卷订正后得分满了，没错一个，倒也没辜负他一下午的辛苦教导。
他仔细地看过题型，这些题对狄野来说还是有点难度，不过出的恰到好处，并没有一眼看上去就没法动笔的程度。
题目出的好，像是为小傻狗量身定做似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狄野，把试卷拍到凑近的狄野脸上：“哪来的试卷？”
“家教老师给的。”狄野不依不饶搂着他的腰。
“出的很好，适合你这种脑壳里除了水没有脑子的小王八蛋。”年懿眼睛瞟到门锁上，伸手掐住他的后颈把人提起来：“门没锁，再乱来我就把你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