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传来了小X州带着哭腔唯唯诺诺的回答。
“从现在开始,开除魏子升你当‘所长’!”
‘二黑子’向着厕所里的小X州说了一声,然后一边动手解着裤子一边又走进了厕所
“让开点!”
走进厕所的‘二黑子’喊了一声,随后就传来了‘哗哗’的声音。
在‘二黑子’走出来后,愤愤地说了一句:
“老子都憋了一大泡尿了!”
然后就向我们走来,边走边还不忘向着号子里的众人说道:
“还不去恭喜一下新‘所长’?,都等什么?”
坐在通铺上的邢飞一直在看着号子里发生的事,在听到‘二黑子’说的话后,对着身旁的老偷说了一声:
“来,帮我下去,我要去恭喜一下新‘所长’!”
看到邢飞让老偷帮忙下地去恭喜小X州,我心中很是诧异,心里严重怀疑他是被‘二黑子’说的‘所长’两个字刺激到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毕竟邢飞在被送进看守所的当晚,‘所长’两个字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刺激!
老偷听到邢飞的话后,赶忙帮着邢飞下了通铺,帮邢飞穿上鞋后,又弯下腰用手提住粗铁链子,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传来,邢飞走向了厕所。
在邢飞走进厕所后没一会儿就传来了邢飞道歉的声音:
“吆,啊呀!‘所长’,太不好意思了!”
随后厕所里就出来了邢飞‘哈哈哈’的笑声,还有小X州‘呸呸呸’的不甘的哭泣声。
众人都知道厕所里发生了什么事,都在低声的笑着。
“哎!”
身旁的老杨低声他了口气,我的心中也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感觉。说实话,动手教训小X州我的心里还能接受,但邢飞的‘不好意思’的举动,有点让我心里很是别扭。如果一个人的报复或快乐是建立在对另一个人的侮辱之上的话,那这个人的心理也是扭曲的了!
我虽然心里也很气愤小X州,但像邢飞那样的做法,我还是做不出来。挨一顿揍,还能说的过去,但这种侮辱人的做法,我实在做不出来。
不过邢飞在号子里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尽管他的做法有很大问题,但谁也不敢说什么。‘二黑子’听到厕所里的笑声后,反而乐呵呵的向厕所走去,想要看看小X州的惨样,号长则坐在通铺上似乎摇了摇头,低头抽着闷烟。
想象着现在小X州被侮辱的惨样儿,我的心中也彻底对他没有了火气。
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再次响起,邢飞在老偷的帮助下从厕所走了出来,‘二黑子’在邢飞出来后,站在厕所门口笑呵呵的看了看说道:
“飞哥,你这恭喜也太‘热乎’了吧!咱们的新‘所长’都感动得哭了!”
“哈哈哈......”
在‘哗啦哗啦’声和笑声中,‘二黑子’和邢飞一起走了回来。
邢飞在厕所里闹了这么一出后,后面也再没人进厕所去恭喜小X州了。小X州一直在厕所待着没有出来,我也没心思去看他的惨样儿,在把抽剩下的烟递给旁边等着的刘X后,感觉到号子里格外压抑的我,一个人走到了小院子里。
每个号子里都对像小X州这样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不能容忍,特别是当‘小报告’危害到整个号子的利益的时候,更是被号长所深恶痛绝。但号子里管教们‘培养’的‘耳目’的存在,是整个看守所的普遍现象。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某位管教培养的‘耳目’。
我在看守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每天都出去到办公室里,也有管教会向我打听号子里的情况,甚至还直接问号子里哪一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每当我被管教们问起的时候,总是不痛不痒的回答几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尽量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尽量不参与进那些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当中去。只有在邢飞刚被关进号子的那几天,我被管教问起邢飞的情况的时候,我如实回答过,因为邢飞毕竟在号子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在经过几次我不痛不痒的回答后,管教们也都知道了我是什么想法,都没多说什么,慢慢地也就不再问我了!
‘耳目’,这样一个号子里特殊的存在,既给看守所带来了更多的安稳,但也给号子里增添了太多的麻烦。
穿过布满整个小院子天空的铁栅栏,我抬眼望着外面天空中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想到,自己曾经飞过了一片失去自由,失去尊严,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人性扭曲味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