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影风减弱,金身嗡的一声大振,影风尽碎而去。
景文御风行走,躲闪开金光的攻击,单脚立于梅花桩边缘。
僧人睁眼,大喝一声,腾空而去,双掌拍向景文。
景文欲躲,但周身被掌风锁闭,景文只得全力迎上,四掌相对,景文单脚难以支撑,脱桩而去。
景文大惊,凭借灵活的身法,脚勾木桩,最终在离地几寸处停下。
拍地翻转,立于地上,桩上僧人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承让了”。
景文脸色尴尬抱拳回礼。
四周僧人无不惊讶,难以相信全程占尽上风的景文会输的如此干脆利落。
看向方丈,老方丈并未多言,出了梅花桩,老方丈依然叫景文先行回去。
景文告辞后,心情低沉,回到住处,闭门不出,午饭也没有吃。
莱博好奇,先去询问,结果吃了闭门羹。
午睡刚过,馨莹收拾妥当,一蹦一跳的出门而去。
琬凝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平时让馨莹练字,人影都找不到,如今好似赖上了莱博。
每日按时去练习,即便写的不好被莱博批评了,也只是嘟嘟嘴,不吵不闹。
琬凝难得清闲,拿出‘宁心三言帖’第二言,静心修炼起来。
景文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躺在床上,无精打采。
听着院子里莱博与馨莹的争吵、嬉笑声,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最没用的人。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欲哭无泪。
想到自己的武功在大隆朝皇室中,颇有自信,如今出门,屡遭打击。
自己就像是一个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幸亏没去找卓琬凝比试,万一再输了那妮子,难不成自己要自刎么。
景文用被子捂住头,心烦意乱中。
再日早晨,景文起的很晚,莱博叫三遍都不起。
莱博吃完饭,只得摇摇头拿着纸墨笔砚去往馨莹的住处。
景文听见莱博走了,才慢慢的起了床。
想到昨天刚答应老方丈去听早课,今天就旷课了,自己就是一个没有诚信的骗子,羞愧难当。
心一横,反正离下早课还有一些时间,自己吃了饭就去躺床上。
假如有人来问,就说自己病了,去不了早课。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吃过饭,景文收拾完,刚要回屋,一位僧人便走了进来。
对着景文行礼道:“阿弥陀佛,景施主早,方丈师傅命我与景施主切磋技艺”。
景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咽了口口水行礼道:“这位师傅,我昨晚感染风寒,今日难以比试”。
僧人从僧袍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景文。
“阿弥陀佛,方丈师傅说如若景施主身体不适,不便比试,便让我把此药递于施主”。
景文呆若木鸡,木讷的接过药包,愣了半天,将药包摔在桌子上。
生气道:“太欺负人了,今日我就是病死,也要与师傅一较高下”。
僧人行礼道:“阿弥陀佛,景施主,请”。
院中喝声不绝,尘土飞扬,光影交错,渐渐的,声音渐息。
尘土落下,院中清晰起来,僧人行礼道:“施主,承让了”。
景文苦笑一声,抱拳回礼,僧人离去。
拍掉屁股上的脚印,扶起踢翻在地的石凳。
摆放好院中物品,鼻子一酸,眼泪就要下来,回到房间,往被子里一钻,蒙头没了声响。
寺后竹林,程不悔靠在竹子上,眼神无助的望着天空。
这么些日来,除了体力见涨,残毒依然找不出,功力还似废人一样。
再坚强的意志都有些崩溃,绝望更甚。
心中偶尔有个声音道,别练了,做个平凡人,隐居在此也挺好。
不问世事,无忧无虑,何苦为难自己。
但自己内心深处,不知为何,笃定自己能恢复。
也是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眠之夜。
而且,渐渐的程不悔感到自己内心越来越愤怒,怨恨自己的遭遇,埋怨自己不争气。
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之前自己都能压下,现在却有些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