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两眼大睁,一脸诧异的看着邬方,好像在说我要给你跪?
邬方解释道:“堂下这人官阶几品,可有免跪之物”。
景文皱眉道:“无官,无物”。
邬方继续道:“按大隆律令,堂下之人应行跪拜礼”。
景文好生生气,自己进皇宫,皇上都赐免跪,到你这我还得下跪?
景文转头看向莱博、程不悔,二人一副不干己事的样子。
景文眼见无望,只得撩起衣摆,扑通跪在了地上。
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撞南墙的滋味。
邬方重复道:“大人问你是何人”。
景文不服的拱手道:“在下金陵人士,姓景名文”。
邬方如实记录在案,米诚又问道:“金陵景文,你叫停本官惩处犯人,是同情犯人,还是想包庇罪犯”。
“你”景文咬牙吐出一个字后,看到邬方正在记录,便将未说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缓缓道:“大人,疑犯是我亲手所抓,我怎可能包庇疑犯”。
邬方停笔看向米诚,米诚使了个眼色。
邬方将笔放在了笔架上,问道:“那你为何喊停”。
景文吃一堑长一智,拱手客气道:“米大人,在下看此疑犯身体单薄,怕五十挺杖下去,疑犯被打死了可如何是好”。
米诚并未搭理景文,反而对邬方道:“邬师爷,按我朝律令,拐带人口杀人者,该当何罪”。
邬方回道:“依我朝律令,行杖刑,后问斩”。
邬方看向景文继续道:“金陵景文,府尹大人行杖刑未有违反本朝律令”。
景文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牙根恨的痒痒。
沉下气拱手道:“大人,在下的意思是先审问疑犯,审问清楚了再行刑也不迟,毕竟还有疑犯逃走了”。
男子见众人还是要用刑,便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大声求饶道:“大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跑去哪了,我只是个跑腿的”。
一旁的衙役将人押住,制服了男子。
邬方对着衙役道:“既然不知道逃去了哪里,那便行刑吧”。
衙役将男子拖下堂去,男子满脸惊恐,大声喊着饶命。
片刻后,不远处便传来了男子一声声的惨叫声。
景文听着惨叫声,心中无比愤恨,一眼都不想再看米诚,便要起身。
被米诚叫道:“慢着,堂下之人,你咆哮公堂,该当何罪”。
景文楞了一下,心想:好你个米诚,你审案徇私偏向也就算了,你还想打我。
景文要暴起,突然肩膀被莱博按住。
莱博拱手道:“大人,既然案件的口供和人证都在,不如先去山谷中收集物证,这样证据齐全,也好追捕逃犯,尽早结案,上报朝廷”。
“大人破了这么一桩大案,升官嘉奖指日可待”。
米诚想了想,道:“堂下之人,本官念你初犯,酌情免去处罚”。
景文还想说什么,被莱博提醒。
景文心中怒意未消,但碍于眼下形势,只得行礼道:“谢大人”。
米诚对邬方道:“开具海捕文书,追缉逃犯,其余犯人按所犯罪责,依律行刑”。
“至于女子,一一登记,发放路费,放她们回去”。
邬方领命一一记下,米诚又看向莱博三人道:“你三人可还有事”。
莱博拱手道:“大人,我等这就告退”。
程不悔拉着景文,与莱博出了府衙,三人驾车返回申府。
府衙内,米诚换了常服,坐在后堂,闭目沉思。
邬方处理完剩下的事情,进到堂内,见米诚闭目休息,便想退走。
被米诚叫住,道:“事情处理完了”。
邬方回身道:“大人,都按您的意思处理完了”。
米诚气色不佳,点点头道:“你和魏斌带些可靠的人手,去他们说的山谷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如他们说的一样”。
“若是一样,把证据都带回来,再封了那个山谷”。
“是,大人”邬方拱手应下。
米诚心神不宁,前有贺家雇凶杀人,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重案。
只怕金陵城下早已暗流涌动,待到一日巨浪涌起,便将自己吞没。
米诚为官数十载,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不安。
自从张府来人找到自己,金陵就没有再安稳过。
莱博三人回到申家大宅,馨莹看到景文气冲冲的回了屋。
便好奇的问道:“莱叔,谁惹他了”。
莱博瞥了一眼道:“谁也没惹他”。
莱博刚想去找景文,被程不悔拦下道:“让他一个人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