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雀落在窗台,机敏的转着脑袋,也不曾鸣叫打扰沈香引的梦。
地上婆娑的树影与夕阳余晖交织,落在他禁制的黑色皮鞋上,也落在一旁沈香引的白色刺缎面鞋上,温馨而暧昧。
鹤冲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在宁静空间里缓缓流淌。
一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逝。
沈香引感受到身旁的温度,微微侧头,看到鹤冲天坐在床边,靠着床柱阖眼养神。
窗外风吹冷杉的声音和鹤冲天的呼吸声叠在一起。
沈香引又闭上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就看到鹤冲天,好安心。
皮肤感受一丝流动,是鹤冲天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梢。
睁开眼睛,沈香引放松的低声呢喃:“几点了?”
鹤冲天抬腕,“六点,晚上。”
沈香引顿时生无可恋,手掌覆在脑门上:“睡懵了…再睡五分钟,叫我起来去做超度仪式。”
“庄师考虑到你这身板子虚,说隔天超度一次。”
“嗯?”沈香引微微偏过头,“我今天能休息?怎么可能,你该不能在诓我,超度岂是儿戏。”
鹤冲天凑近沈香引的耳边,低声道:“诓你我有什么好处?下午我和庄师聊好的,你好好休息。”
沈香引微微偏过头,“你们下午聊了什么?”
鹤冲天将文身以及所需的四种原料告知,隐去风险的部分。
沈香引比他兴奋多了,当即喜形于色摸出烟来点燃。
“之前附在林俏珠身上的狐仙说过,业火的持有者,道行比她深,不容小觑,如果你真能得此神威,不管需要我多少血,绝对无偿不限量供应!”
鹤冲天被沈香引忽然的生龙活虎逗笑,笑意却不很深,他是刚从沈香引口中得知,业火的持有者,修行道行极其。
也就是说,庞文魁,又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想到了什么,鹤冲天试探着切入话题:“今天和庄师聊了很多,有些感悟,沈香引,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他想了解她,也想了解她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角色,而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别的关联。
沈香引平躺着,香烟从口中抽出,指尖掐着烟蒂悬在半空,半眯眼睛看烟雾扩散的形状。
鹤冲天忽然朝烟雾吹一口气,吹散了。
沈香引语气冷淡:“记得。”
鹤冲天继续问:“是什么样的?”
沈香引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呼出,“记不清了,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
不等鹤冲天接着问,沈香引忽而转头看他,“不如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鹤冲天蓦的伸手捏住沈香引的脸颊,“就这么戒备我?反客为主的心计都用上。”
沈香引拍开他的手:“你先套我话。”
鹤冲天脸色微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像是要看看这么个美人皮下,包的是什么没心没肺的精怪。
“你管关心和了解叫套话?”
他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沈香引于是也没客气,“那我也关心关心你,江月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