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距青山市三千公里的热壤市。
清早的太阳都如火球炙烤。
沈香引被一层黏腻包裹,汗液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蒸发。
身旁头戴宽沿草帽的清瘦少年,不断揪起背心,制造气流煽风透气。
隔着热气流,小巴车来了,沈香引提起脚边大包小包的塑料袋,上车。
袋子里是她刚买的香烛、金纸、纸衣。
沈香引现在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汉人,没人过清明节。
想买祭奠用品,只能乘坐一天一班的小巴进城。
上车时,沈香引顺手扶了一下被晒褪色的车门。
好热,立刻收回手。
开车的司机对她有印象,点头问好的同时,脸上挂起同情的微笑。
沈香引回以点头微笑,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在终点站赞勐寨下车。
车子发动,沈香引推开窗户,让偶尔夹杂丝丝凉气的风吹进来,舒一口气。
窗外是大片郁郁葱葱的热带景象,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年前,她坠下青罗江,身亡命殒后,再次醒来,是在一片山林里。
是玄果化虎,横江逆流把她拖上了岸。
也是那个时刻,玄果突破了三尾。
业火覆没,沈香引感应到贪金的一丝丝气息,于是和玄果穿林过水,一路跑到人迹罕至的西南边陲。
当时恶战,强撑不肯就死,沈香引元神受损,死而复生后,心识意念力受到重创。
沈香引一心死遁,躲在一个叫赞勐寨的小村寨。
想着,什么时候元神复原了,再去找李道光的踪迹,或者先在这里静候,蠢蠢欲动的贪金。
嘈杂的车厢里,乘客都是附近村寨的村民,聊笑声和司机的吆喝声交织,很热闹。
当地人大多穿着自己民族的衣服,一眼看过去,色彩丰富鲜艳。
沈香引扫了一眼,忽然神色一变,皱起眉,视线落回人挤人的车厢中间,站着的干瘦男人。
男人五十出头,肤色很黑,皱纹深刻,宽大的衣衫难掩其消瘦轮廓。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双手轻巧地在拥挤的乘客间穿梭,触碰那些毫无戒心的口袋和包袋。
沈香引拉了拉玄果的衣角,眼神示意。
玄果领会,点点头。
这一年,他习惯了沈香引的变化,没少经历类似的事。
沈香引不知道是开了什么窍,正义的不像话,路见不平,必然拔刀相助。
如果哪天没能日行一善,都要上大街转悠一圈,看看谁家的秤缺斤少两了。
两人迅速接近小偷,沈香引出手很快,直接捉到男人行窃的瞬间,夺回他手中的战利品。
玄果用力抓住小偷的手腕,防止他逃脱。
周围人炸了锅,此处中老交界,治安一直不好。
玄果一只手制服他,另一只手从他包里抖落出赃物。
沈香引语气平淡,“大家看好自己的财物。”说完,又去找小巴司机,“麻烦前面警务站停车。”
司机抿抿嘴,回头看一眼小偷,捕捉到他目光中闪过的惊惧和愤怒。
“赶下车算了。”
旁边的大娘也附和:“是啊姑娘,你发现的及时,我们都没损失,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改过自新的,还容易打击报复。”
沈香引皱皱眉,看向小偷。
他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眼神中确实充满了报复的意味。
沈香引不自觉勾起唇角,“我家弟弟,以一敌百,想报复,尽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