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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 旁观者

“不要自杀”的言论被大写加粗地设计为报纸头条,记者一如既往地在报道中嘲讽苏格兰场或者说是雷斯垂德的无能,而这四个字也成为群众笑谈。    雪莉觉得这些记者也没多惊恐,至少比起案件本身他们基本上都在对苏格兰场的智力和公信度进行群嘲。    这么一想,雷斯垂德这招完美转移了群众注意力避免恐慌,但雪莉觉得这位先生不是那么机智的人,他是真的无话可说。  雪莉直觉上排除了雷斯垂德是在保密这个选项。    她的耳朵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报纸,“捉弄他们好玩吗?”    抬眼看到的是刚刚打开门的夏洛克。    如果不是报纸上雷斯垂德探长的长相让她觉得有些可爱,雪莉是绝不会心疼这个倒霉蛋的。    被记者大书特书并导致探长受到惊吓甩下不靠谱言论的神秘人,除了夏洛克雪莉不做他想。  故事的主角便是故事的王,任何引人思索的过程其实不必深究,莫名其妙的事情反而更能告知雪莉这件事有谁能做到。    “我没说错。”夏洛克解下自己的围巾拿在手里,对雪莉的机敏从略感惊奇到现在的反应平淡。    雪莉瞬间想到了什么,对内心那个可笑的想法不置可否,“不过这样也好,嘲笑警方总比人心惶惶看得舒服。”如若夏洛克的目的为此,那他所自称的反社会人格真是见鬼去吧。    一时口快的雪莉在夏洛克准备呛回来的那一瞬间补了一句,“就是可惜了探长这双看起来这么可爱的大眼睛都快被你吓哭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夏洛克的眼睛,朝他眨眨眼。    她在认输。    虽然没有那么女孩子气,但夏洛克还是决定不计较她把他当作一个别扭的好人这件事。  这几天发生过几回这样的事情,女孩卡着他要不悦的点转移话题。    如果是个男人他可能就不管不顾地嘲笑回去了,可是眼前这个是极少数在他面前能笑靥如花大大方方还跟得上他思路的女孩子……    吓跑了就没有第二个了。  夏洛克本就没多少应付女人的经验,但他知道点到为止这个对全人类通用的方法,至少这招在应对他父母时屡试不爽。    雪莉见他果真不再说话,知道自己已经掌握到那个点了。    如果说出来的话无论自认是好是坏都会伤人,那还不如一字不提。  老福尔摩斯说他年轻的时候只在父母面前做到这一点。  比起年少轻狂桀骜不驯这样听起来不错的词汇,说白了就是处事不够圆滑到处树敌而已。    或许眼前这个人比老福尔摩斯年轻时候懂事一点点儿。  她这样想着,嘴角难得带上点温柔的笑意,就听见夏洛克告诉她他让同事斯坦福去帮他打听有没有人有合租意向。    事实上雪莉自己的记忆宫殿也没有空闲到被原著的每一句话填满,所以她听到这一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笑脸僵掉,脑袋里闪过一句“那约翰怎么办?”但所有脑细胞协同运作的结果是大脑主动给了她答案。    斯坦福先生是介绍约翰来和夏洛克同居,啊不是,合租的人。    在福尔摩斯面前,雪莉向来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所以夏洛克就看着她从惊诧变得淡定。    但就算是他也想不到雪莉想法的起承转是他命中注定的新舍友,顶多是认为多了一个人让她感到不适而已。  可她没有提出异议。  夏洛克知道这个小穷鬼也不会提出异议,毕竟她住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分文不出,所谓的兼职做的也不勤快,他已经可以预想到雪莉被开除的画面。    雪莉·假小穷鬼·真富婆·福尔摩斯实际上已经用成为夏洛克助手的理由从楼下辞职,虽然她不需要工资但话都这么说了还是要干干活的。    “舍友暂且不提,眼下你横插一脚的原因,是想帮大眼睛一把吗?”原文里雷斯垂德的相貌被形容为獐头鼠目,雪莉觉得还是大眼睛这样的长相才会让人萌生出欺负归欺负但还是要帮一把的想法。    “不是。”没想到侦探先生反对得十分迅速,但看他表情,雪莉知道他等着人解决不了来找他帮忙呢。    虽然感觉上有点像求大人关注的小孩子,但是上赶着去帮那群人解决案件估摸着也不会得到感恩,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脸期待但就是按兵不动。    其实能从夏洛克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他的期待,雪莉也是一个神奇的人,只是她自己不觉得而已。    内心活动良多实则短暂的对话后,夏洛克和雪莉就开始一言不发地各干各的。    安静却也和谐。    但显然对哈德森太太来说,他们这种小年轻就应该热热闹闹的才对,这么沉闷太不像话。  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到来打破了两个年轻男女之间的尴尬。    可福尔摩斯家的人大概天生有对管家太太的话无动于衷并且截住话头让她去做其他事的能力,哈德森太太还没开始感叹年轻时光要怎么怎么过时雪莉就委屈巴巴地开口。    “我饿了……”她双手握成拳头托着下巴,“我要吃煎蘑菇!”    于是曾经的家庭主妇就自然而然的为孩子想在午时吃早餐小菜的问题担忧,雪莉因为饿肚子(?)而晕倒在家门口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本来以为自己将迎来哈德森太太对于自己青春回忆的长篇大论的夏洛克意料之内的看到雪莉三言两语打发哈德森太太去给他们做食物,难得觉得这世上也不都是金鱼。    不过以他这几天想到这句话的频率来看,已经快称不上难得了。    哈德森太太端着饭菜上楼还强调着自己不是他们管家的时候雪莉已经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显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老福尔摩斯指引的她一如既往地容易陷入死胡同。    实际对别人的生命和这种“有趣”的挑战不怎么上心的雪莉觉得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补个觉,这样才有精神去应付有了彼此后像打了兴奋剂的约翰和夏洛克。    天才需要观众,军人渴求战斗。    而她目前不过就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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