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西江月本有余力与身旁男人周旋一二,可她却不知自己为何会甘愿这般任人摆布。
男子抱着怀里的少女,闪身跃入数十丈外一辆马车内。
他掌心放在怀中少女纤瘦脊背上,便见女子原本紧贴于身的浅纱衣裙竟慢慢变干,她病态苍白的脸颊上也缓缓浮现出一丝生机。
苏幕遮修长指尖轻轻划过怀中少女的清寒眉眼,一遍,又一遍。
天边鹰隼长鸣,一队飞骑破雨而来,马蹄溅起泥水迸溅。
苏幕遮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敛去了眸中意味不明的情愫,却突然变了主意,“回别院。”
“是。”车夫闻言,将本该驶向将军西府的马车,调转了方向。
西江月再次醒来,已是日薄西山,天边骤雨将歇。
少女墨玉清泉的眉眼扫过一旁青影纱帐,打量房内装饰,最终落在帐外半人高的香炉之上。
只见那香炉造型奇异且格外精致以苍山为依,山顶镂空处缕缕香烟如瀑布一般顺流而下山下,白玉雕琢而成的女子赤足悬坐于崖下一根大树上,手捧一粒造型寻常的石头顺留而下的烟雾纷纷落在石头上,而后从女子只见滑落,入了她脚下潭水之中。
寻常香烛、香料所燃之时皆是青烟袅袅,婀娜而上,不想眼前这安枕凝神的檀香却是倒流。
香炉旁,一墨发半束的男子背对床帏而立。
西江月思绪瞬间清明,抬手去拉腕部机关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皆已被换了崭新衣物。
似是觉察到身后动静,身形欣长的男子转身看向床帏,一双深邃双眸似携一园春媚,对上少女冷冽眉眼。
他手中拿的,却是一双本该穿在西江月脚上的绣鞋,只是比寻常女子的要大些。
高门氏族间的女子自幼锦衣玉食,更是鲜少抛头露面,故而双足不似乡间需要日日劳作的穷苦女子那般脚掌宽大。
但西江月自幼上了无翎山,鹤见除却习武报仇一事外,诸事皆随她心意,故而自不会只因外人眼中的好看就用一双小鞋来将她双足束缚。
这才让西江月的脚比寻常世家小姐要稍大一些,更因近些时日游历诸国,她的脚上才多了一层薄茧。
“夫人鞋袜虽湿,玉足却已踩在了为夫心上。”原已“死”在破庙内的苏幕遮,看着面前容颜清隽的女子,面上媚色渐浓,他看着西江月阴沉面色,谄媚一笑。
西江月清寒面容上冷笑浅淡,纤长五指已抓住身上锦被,朝青影帐外男子甩去。
苏幕遮唇角含笑,掀帘入帐,抬手把凌空锦被迅速按回床榻,也将西江月双手中余下动作一并按下,“夫人方才淋了雨,万不可再着凉。”
西江月左腿横扫,踢向面前孟浪男子脖颈,他方欲抬肘去挡,西江月趁此间隙蓦然起身,将汇聚于掌心的一股内力拍向对方心口。
苏幕遮刚抬起的手肘游蛇一般翻转,攥住西江月手臂,猛然将她连同锦被一起圈在自己怀中。
两人动作暧昧至极,极易引人遐想。
“夫人身上有伤,万不可这般心急。”如潺潺流水的爽朗声音缓缓响起,他口中气息拂过西江月耳畔鬓发,似撩拨似逗弄,更带着三分似真似假羞怯,犹如邻家少女莞尔一笑,将脸半埋在西江月脖间,低声道:“为夫,还未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