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宽大手掌轻抚少女光洁脚踝,眸中阴沉稍散,笑意渐浓,“鹤仙人秘制续骨膏,当真奇效。”
不过半盏茶功夫,西江月脚掌伤处皆已呈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愈合,原本浅淡红痕,也已消失不见。
苏幕遮细细端详,见少女脚背肌肤亦是吹弹可破,他看向靠于床栏闭目调息的西江月,窗外霁月清风,拂过女子眉眼,胜了漫天珠辉。
“常言道美人玉足纤生尘,裁量减四分,玉笋裹轻云,诚不欺我。”男人深邃眉眼笑意微醺,抬手欲掀一旁锦被,他动作未至,身旁少女眉梢微挑,聚内力于脚尖,猛然踢向苏幕遮前胸,膻中穴。
膻中穴,位于体前正中,两乳之间,被击中后,轻者内气漫散,心慌意乱,重者神志不清。
苏幕遮胸前挨了一脚,却并未以内力卸去余下力道,反而借势后倾,凌空翻转落在与床榻相隔纱帐的桌案上,他以手撑额,望向床榻上朦胧清影,笑赞道:“夫人国色,天赋亦卓尔不群,以内力冲破穴位的时间越来越短,当真令为夫自叹不如。”
西江月眸如墨玉浸于清泉,令人只觉被她看上一眼,便会通体透彻,不染尘俗。
苏幕遮不禁浅笑,眸光却似邪似媚如撩如拨,“夫人为何如此盯着为夫?”
西江月坐于床榻,纱帐遮了面前男人眉眼,一身雍容气度,不减反增,“休要再装,我问你答,勿言废话。”她尚记得,西楚边陲酒楼外,那男子言行。
“谨遵夫人教诲。”再开口时,男人敛了面上邪魅,只含笑凝望帐内清隽容颜。
“百般纠缠于我,所为何事?”西江月盘膝闭目,调息、疏导体内多股横冲内力。
一心多用,于初学者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内力深厚的武学宗师,亦不会如西江月这般轻易尝试。
“自是为……娶夫人为妻。”伴身前烛影绰约,男人面色含羞,声音格外温柔,只双眸未曾离开西江月身上片刻。
“想娶我?”西江月眉眼如春寒料峭,似是听闻天大笑话一般。
“是。”苏幕遮起身,静坐于案。
“应我三件事,我便嫁于你。”西江月清音如风,却铿锵落于苏幕遮耳中,碎了眼前月影。
“当真?”她这般干脆提出婚事,倒让苏幕遮心生诧异。
“当真!”少女依旧闭目调息,好似她口中并非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而是身上寻常饰品一般。
“以终身为注,不后悔?”
西江月闻言冷笑,“若不报仇,何来终身?”幼年美好皆被那凶手打破,今日木易亦因她寻找真凶而丧命,若不手刃血仇,她余生与死何意?
况且,前些时日,三叔父突然回京,二叔父已有与苏家联姻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