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吉转个大弯,把车子停在街口。
往前走两步就是济家了,斜对面就是廖家。
济家修整一新,廖家则贴上了白字,呜咽声不绝于耳。
廖家的亲戚不算很多,对这飞来横祸一点儿心理预期都没有。
姜吉摆摆手:“你回家去吧。”
“廖家的儿子没回来吗?”霍鸣知道廖莺还有个弟弟。
“廖岩啊?没呢,他在矿坑服兵役,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回来。”
“这样啊。”
霍鸣没有犹豫,把外面的浅色外套脱了,只穿一件黑色打底衬衫:“我也去看看。”
“你小孩儿去干什么?”
“去帮帮忙。”霍鸣回答道:“廖姐姐帮了我不少忙。”
“……行。”
姜吉也叹了口气:“走吧。”
廖家并没有设灵堂,只放了一张照片。
一家人面容沧桑,似乎几日内衰老了好多。
尤其是廖莺的妈妈,本来只有零星几根白发的乌丝,如今已经满头白霜。
她的眼睛高高肿起,满眼血丝,就这样还在不断流泪。
“婶子,身体要紧,再哭下去你眼睛扛不住的。”
姜吉劝道:“小莺要是活着也不希望你把身体搞垮的。”
“姜吉。”廖母牢牢的攥着姜吉的手,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找到凶手了吗?!”
姜吉一脸为难:“这案子是警察局管的,我也管不到啊……我给你们打听打听?”
“凶手都摆在眼前了!那帮黑皮狗根本就不管!凭什么?就凭那小畜生他爸爸是公司狗吗!”
廖家一个亲戚怒骂道:“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霍鸣看向姜吉。
“叔,没证据啊!”姜吉苦着脸:“没证据证明是汤士宝做的啊!”
“还要什么证据!当时小莺就是接到他电话出去的,不是有通话记录吗!”
“通话记录算不上证据啊,汤士宝有不在场证明啊。”
“什么狗屁证明!明明事实就在眼前,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公司的人,连查都不敢查,还有王法吗?!”
姜吉低下头,显得有些沮丧。
霍鸣认认真真的给照片上了三炷香,被廖母抱在怀里一阵呼噜头:“乖孩子,再看一眼吧,小莺没了呜呜呜……”
她又哭了起来,家里的女性亲戚都垂泪,男人们闷头生气一言不发。
黑白相片里的廖莺笑的很平静,霍鸣凝视着那张照片,皱起了眉头。
……
从廖家出来后,姜吉靠在车头抽烟,他的脸上也压抑着愤怒。
“汤士宝是谁?”霍鸣问道。
“贝内特公司知道吗?”
“嗯。”
“贝内特上安分公司财务部科长的儿子。”
“只是分公司的一个科长?”
“公司的内部裙带关系十分复杂,汤士宝的父亲似乎是首都圈贝内特总部某位领导的侄子。”
姜吉叹了口气:“所以警察局投鼠忌器,没法推进正常审讯。”
“但做了错事总得要付出代价。”
“话是这么说没错……”
姜吉转过身,在看向霍鸣眼睛的时候愣了下。
霍鸣认真的问道:“不是吗?”
他自问,然后自答:“当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