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时候,话本子比陛下重要了?
“娘娘。”
“春浓,你捧着件衣衫杵在那里做什么?去小厨房传话,弄些糟鸭脯,糖醋乳鸽,栗子糕来佐酒。”
“大福公公传话,陛下风寒了。”春浓提醒道。
“太医院养的是废物吗?陛下感染风寒,自有他们伺候。找本宫?本宫又不会医道。”
沈窈心情甚好。
熙和二十年,正是她圣眷浓重,陆陵川和她腻歪的时候。
皇帝这时候一病,夜里就不能来祸害她了。不然病中还沉溺女色的君王,肯定会被言官上折子骂死。
心情一好,沈窈撅着小嘴不停的吃东西。
前世,她最馋嘴,嫁给陆陵川后,为了这不堪一握的杨柳腰肢,可是一口都不敢多吃。被赐死前那段日子,宫人们克扣她伙食,她甚至薅秃噜了宫墙里那几枝榆钱树。
她混这么惨,想着都心酸。这一世,她可要好好补偿自己。
春浓忍不住出言提醒,
“娘娘,你以往总说过午不食。今儿,……”
“以后这规矩破了。小厨房白日都开着火!”沈窈大喇喇说。
人生苦短,若连喜欢吃的都得管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了,你再去兴庆宫跑一趟。给白婕妤说,陛下病了。”
春浓扶额,好一阵无语。
这白婉珠是太后安插了来和贵妃娘娘分宠的人。往日里,白婕妤只要接近皇帝三步之内,贵妃就得变成一只炸毛的猫。不仅和皇帝闹,回到紫宸宫,碍眼的奴才都得吃一顿数落。
今儿娘娘怎么上赶着把白婕妤往皇帝身边送?莫不是中邪了?
“娘娘,你真让我去兴庆宫?”
“听话,快去。办好了有赏!”
沈窈一手撑着脸,一手揉了揉肚皮,然后大大的打了一个嗝。
汪大福回到勤政殿,屏退了其他伺候的人,在紫铜鎏金小兽炉里点燃了合欢香。
他知道,以往陆陵川想要躲懒,就用风寒为借口。
不消一盏茶功夫,这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就会换上件宫女衣衫,潜入皇帝寝宫。与陆陵川恩爱缠绵一番。
陛下勤政,但也是年轻的君王。遇到烦心事,只有贵妃的闺房乐趣能帮他解乏。
陆陵川在太极宫中左等右等,却不见沈窈来探望他。
“狗奴才,你到底怎么传的话?”
陆陵川从堆满奏折的案牍后走出来,对着汪大福屁股就来上一脚。
汪大福的徒弟小喜子很有眼力劲,见遥遥的宫道尽头,走来一位满头珠翠的美人,赶紧从殿外缩了个头进来。
“陛下,来了。来了。娘娘来了。”
陆陵川骄矜的一转身,进了内寝。
这个窈儿,今儿敢让他等这么久,真是胆儿肥了。他待会儿可要好好收拾下这小妖精。
汪大福拉着小喜子从偏殿退了出去。待会儿的旖旎风光,他可是没胆子也没脸看。
隔着珠帘,一道弱柳的身影,盈盈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