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窈领着人围着泰安,现下皇帝领着人围着她。
剑这么沉,她快举不动了,胳膊好酸好疼。
唉,早知道她还是不要把这把破铜烂铁架脖子上了。
沈窈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实在是快坚持不住了。
于是暗暗朝春浓挪动身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不断暗示。
到底是从小到大陪伴在沈窈身边的人,春浓瞬间懂了她的尴尬处境。
“我苦命的小姐呀,奴婢永远跟随你。”
春浓抹着眼角,伸手抱住她,
沈窈赶紧从善如流的靠过来。她身子虽然借了力,手指仍然握着剑柄不放。
“窈儿,你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陆陵川哀求着。
此时淬炼了冷光的寒铁就架在沈窈脖子上,距离她细弱白皙的咽喉,不过几寸远。
一想到可能会失去沈窈,他隐匿在黑暗中的双手攥紧成拳,还是忍不住颤抖。
“窈儿!”
耳畔再次传来陆陵川悲伤的呼唤,她还是恍若未闻。
“贵妃娘娘呀,奴才求您了。您快把剑放下来吧。”
汪大福朝沈窈不断磕头,“伤了您,陛下得多心疼呀。”
“心疼?”沈窈“呵呵”一笑,再不言语。
陆陵川捂着心口,那里一阵抽搐。眼前倔强的小人儿,转开头,连一眼也不看他。
“快去看,沈太傅到哪里了?”
没办法去凶沈窈,陆陵川凌厉的眼神,带着帝王的威慑,如一阵罡风,扫过庭院里的其他人。
一个高大的禁军单膝跪地,回禀道。
“回陛下,金吾将军亲自骑马去请沈太傅,此时,轿子已经过了午门,约莫还要大半个时辰。”
此时,火势已经小了。那些断墙焦木冒着黑烟,巨大的房梁烧成了碳,发出燃烧的“哔剥”声。
“窈儿,你把剑放下。朕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陆陵川悲伤的望着一脸漠然的沈窈,
“还请陛下耐心些,等爹爹来了,当着他的面,再治臣妾的罪吧。”
沈窈唇边一抹惨笑。
在肚皮里反复骂陆陵川这个狗男人,就是她天生的冤家。
他一脸心碎,沈窈也不知道他的真心有几分。而太后松快的神情,应该是巴不得她快快儿自行抹脖子。
“朕何时说过要治你的罪了?”
陆陵川攥紧了拳头,捏得指节“啪啪”作响。
自从听到长信宫走水的消息开始,他浑身紧绷,就没有一刻的松懈。
作为帝王,泰山崩于前,他从来面不改色。可此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间的情分流逝,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什么是掌控天下的帝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笑!
“陛下,您受伤了。让奴才伺候您吧。”
汪大福小心翼翼说道,身后领着两个太医。
陆陵川光着脚,只穿了身雪白的中衣,俊脸上带着凌冽的怒意,还沉溺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