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早就得了雪娘嘱咐,此时就走出来,跪在柳夫人面前,朗声说道:
“还求老夫人为我们二奶奶做主!”
便口齿伶俐地,把表小姐这些日子怎么到清影院借首饰,借过去就当着众人面,说是表嫂送的,再也不还回来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徐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柳夫人嗤笑一声道:
“你们徐家还真是商贾之家,这无本生意,做的倒是利索!”
如意又说:“这套皇后赏的金镶珊瑚,二奶奶本是放在库房的,担心时日长了,色泽有变,吩咐奴婢拿出来擦拭保养,偏偏今日又被表小姐看见,非要借走。”
“二奶奶一再跟她说,这一套不行,别的就算了。可是表小姐看借不成,就说要拿去做样子,请金楼照样打一套,二奶奶没法子,只好让她拿走了,哪成想,表小姐竟然插戴了出去!”
柳夫人气极反笑:“好啊,偷拿御赐之物,还戴去长公主府上招摇过市,是怕侯府最近事端不够多,要给咱们招祸呢是吧?”
徐氏早吓的心惊胆跳,连大奶奶小徐氏也魂飞魄散。
她也不知道大不敬是个什么罪,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只帕子捂着嘴,满眼含泪,恨徐若云贪婪愚蠢,平日里总是以徐家嫡女自居,欺负自己。
又吹牛她父亲多么能挣银子,家里金山银海也不为过,哄的大夫人把她当心肝肉儿一样,捧在手心里。
哪里知道眼皮子这么浅,还没进侯府的门呢,就算计上二奶奶屋里那些好东西了!
众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徐若云本来趴在姑母怀里痛哭,徐氏听了事情始末,脸上无光,心里也恨徐若云丢脸,早把她推开了。
柳夫人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
“要是我们自家的姑娘,犯这等大错,是要打二十手板子,关祠堂的。你是徐家人,老身也不好重罚你,让你姑母说吧,该如何罚你。”
徐氏心里油煎一般,心里舍不得,又恼徐若云让自己丢了面子,咬咬牙说:
“那就依照侯府的规矩,打手板子,跪祠堂吧。”
柳夫人不急不慢地喝了几口茶,才说:
“跪祠堂就免了,她也不是我们洛家人,祠堂还轮不到她进去。打二十板子,禁足一个月吧。你作为大夫人,首先是二奶奶的长辈,之后才是你们徐家的姑母,竟然纵容表小姐欺到府里二奶奶头上,祠堂就你去跪吧,跪两个时辰,你可服?”
徐氏还能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低头认罚。
柳夫人又对宋嬷嬷说:“带上如意和两个婆子,去表小姐房里,把她从二奶娘那借的首饰,都拿回去。”
雪娘一直静静地在旁边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众人退下,柳夫人让雪娘留下。
雪娘走过去,屈膝跪倒在地,仰头说:
“夫人,雪娘行事逾越了,请夫人责罚!”
柳夫人当然知道,今日之事是雪娘有意布局,借她的手来整治大夫人和徐若云。
不过她并不反感,雪娘孤苦无依,子清又不待见她,她在府里无依无靠。
若忍气吞声,还不知要被欺凌到什么地步呢。
雪娘能有这份谋算,才不枉侯爷看重她。
她柔声道:“起来吧,我不怪你,倒是你婆婆那个人,有些糊涂,你日后避着她些,子清也知道她的脾性,不会因为他母亲对你有什么误解的。”
雪娘心里一暖,柳夫人这话,是在告诉她,不用为了讨好二公子,在大夫人面前委曲求全,更不用把徐若云当一回事。
要说也是,雪娘出身再低微,她也是侯府二奶奶。
哪里是徐若云一个表小姐可以轻慢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