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听到三十来名修士被筛选出获得名额的二十位弟子,落选的则是哭得压抑,有修士在旁看着,想痛哭又不大敢。
他以为本就这样了,那落选的十来人就该回到各自的家,却听那山羊须修士又道:“修士觅长生,机会留一线。以你们的资质,修炼艰难,本该落选,若是自愿为奴,可留在门派观望一二。”
大起大落之下,本就懵懂的十多位半大小子闻言听得有点呆,不安的站那不知所措。
其中年纪稍大,懂事一点的少年,听后欣喜的当场跪地称谢。
其余孩童木楞楞的跟着磕头,张嘴结舌的不敢多言。
落选队伍中,还有两个少年直接摇头不迭,倔强的站直了身体,没有再跪拜。
好好的少爷不当,谁会自卖为下贱的奴仆?再说被提来参与检测,本就不是他们的本意。
“傻小子,机会难得,就算为奴也是个能长生的,想什么呢,赶紧去啊!”台下有富态的中年焦急催促着。
“嘿嘿,正常修仙就罢,修仙还修成了奴仆,那还修个什么劲,别答应!”看热闹的总不嫌事大。
……
“放肆!安静!”山羊须修士听着越来越吵,不爽的暴喝制止。
转头,他脾性很好的好心看向几个还在发呆的小子:“你们还是去问过家人,再决定是去是留。
此时尚有点时间,只要在正午之前赶到此地即可。”
测出灵根的孩童的亲人们,此时俱都好在台下等着。
得到修士准许,连忙招呼自家人下来匆匆商议了一番。
除了自愿留下的孩童,经过家人的劝告,还有点纠结的孩童又留下了大半。
只有少数几个孩童,任家人磨破嘴皮,也没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这几人衣衫华丽,俱是家中富裕,平时享受惯了的大少爷。
有两个贪图享受的少爷带头,他们跟着动摇了,不想放下少爷生活去当修奴吃苦。
远远的随人群离开的余筏,听到山羊须的话,低着头不由冷笑起来。
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奴仆是什么。
遥想他爹娘的祖辈当初,好像同样是落选的弟子身份。
他们灵根本差,又没修炼资源,只能整日劳作,根本没什么机会修炼,很快泯然众奴矣。
奴仆与奴仆之间成亲,繁衍留下的后代,有的更是连灵根都没,更是没有地位。
他的爹娘,就是这样的奴仆后裔,长期劳作,又不能修炼,很多后代退化成没灵根的普通凡民。
靠着前辈的亲手教习经验,就只学会了侍候灵植。
运气更惨的,则沦为了更悲惨的矿奴。
想出现几个灵根上佳的后代,百年难见。
总之,当初爹娘跟他郑重提过,修仙并不是表面看着那般美好,一团和气。
无论仙凡,帮派内争抢资源,勾心斗角,互相拼杀,跟凡间一般的残酷。
落败的,没权没势的,动不动就会被牵连的整个家族的人,比一般的凡人还不如。
怕被再次盯上,后面的余筏故意跟其他孩童一样东张西望着,没过多关注那边。
这次修士招收弟子,来时晚,去时早,离开时天才刚过午,没有等足三日,就匆匆驾船离去。
修仙门派对招收弟子越来越马虎,要求却越来越挑剔。
在以前,为鼓励凡民赶来测试,门派不仅不收这测试费用。
为鼓励民众参与的积极性,入选弟子的家人,还会奖赏一大笔安家银两。
没有限定弟子名额的情况。
更不会收弟子变成收奴仆的限制。
余筏没管那么多,只是觉得仙家飞船离开后的日子里,城里变得越来越乱。
有好几户人家,一夜之间就变换了门庭,而那些强大的修士,还有日夜巡逻的士兵,好似根本没发现这汹涌的暗流。
借住小院的余筏,这两日替书生一家,又擒拿了两个毛贼。
没了修士的压制,他胆子变大了些,抓到人不想再找地方塞,就把他们扔给了那白面书生去处理。
自修士离开,他已经给他松了绑,如今这书生已恢复了行动自由。
作为捆绑的补偿,余筏用从这些毛贼身上搜刮来的一批钱银交了伙食费,这母子负责他的每日伙食,按他吩咐的量做。
多余的钱银,被他自己留下了。
修士离开后的混乱,让他有点担心,不敢出去冒险,就多留在这小院几日。
反正他抓匪徒时动静闹得有点大,泄了点老底,再在院中练武时,就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那半套传自修士门派的长生拳,没有配套的呼吸法,他根本不怕被书生学去。
除了那半套长生拳,还有几本从毛贼身上搜来的不入流秘笈。
余筏没打算用心学,就是练习、借鉴一下发招方式和思路。
他留在这,有浅浅尝试一下跟江湖门派打交道的想法,没敢胡乱出头,更没锄强扶弱的侠义感。
说到底,他现年不过十一岁,还是个小小少年,哪里斗得过人多势众,又足够狡猾的老狐狸们。
自家人知自家事,更怕阴沟里翻船,大仇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