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他似要望进神魂的深邃眼神,她面不改色,“我不知道。”
之前确实不知这是梦念石所铸,更不知梦念石是魔域王室传世宝石。
他眉梢一沉,突然捏起她的手鬼使神差把戒指戴回她的手上。
那一瞬间,有一道光芒笼罩住两人,她心神一震,似有什么力量在涤荡整个神魂。
恍惚间看到神凤在浴火涅盘时被墨色火焰吞没了全部光影,陌生的愤怒震得神魂裂开……
回神时仍有余悸,还有些许茫然。身侧却没了明郁宸的影子。
略一感应,没有发现他的所在,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还在领域里,就是不知躲在哪里。
摸着被他捏得通红的手腕,只觉得莫名其妙。想起刚刚的异样感,不禁静静端详起手中戒指,上一回醉酒时戴上什么印象也没有。
沉寂数日的蝶纹微动,隐隐似在舒展蝶翼。她指尖飞速在旁边点拨了几下,团了道星焰将它围住。
蝶纹猛地一振,她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鲜血,脑子像被惊雷劈开,胀痛欲裂,顷刻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痛楚很快就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疏松畅然。
她垂眸看向飞在身前的血蝶,星眸泛起淡淡的喜色,她瞧见金色珠子又小了一些。
暗处那道颀长的身影静默注视着这边,她唇边的鲜红染黑了他的墨眸,脑中还在回荡着方才轰炸在他神识的那道声音,骨节分明的手掌攥得青筋暴起。
无心早已习以为常,随手掐了个清风诀,散了空气里的腥甜味。
边走边捞起空间里的海棠酿,肆意喝了几口,灵酒入喉,压下其他异味,唇齿间唯余酒香,惬意得眯眼。
寻到苍溟鹰那里,小家伙还被困在阵中,看着长了一圈。
“说吧,找我做什么?”
无心盘坐在小孩对面,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
他却皱着小鼻头靠近,“你喝什么?好香甜,我也要。”
无心抬手,重重敲了他一记,“小孩子不宜饮酒。”
苍溟鹰摸着脑门,满是幽怨,“我又不是真小孩。”
“有事快说,不说我走了。”
“哎,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我憋闷了这么久,陪我说两句话怎么了?”
无心毫不动容,就静静看着他,喝自己的酒。
苍溟鹰心碎地耷拉下眉眼,“真是没爱了。”
天光大亮,云姨该寻她了。
无心慢悠悠地喝下最后一口酒,伸手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小孩子要什么爱,好好修炼长高高才是正经事。”
苍溟鹰:“……”小孩子没有人权了呗,哦不,他可不是小孩。
“想要吃的喝的实诚一点说就是了,浪费我的传音符唤我来,还要七拐八拐的,你住山巅呢。”
苍溟鹰小脸微红,小爷不要面子的吗?
无心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还想打趣两句,却听得外面有人在喊自己。
她神念微动,将空间里的灵果丹药不要钱地挪了出来,这一次堆得比上次还满,把鹰都给活埋了。只留了一处装灵水的地方。
“我走了,你赶紧突破,下回有空带你去找老头玩。”
一听见老头,苍溟鹰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那个破老头也上来了啊!”
“是啊!”
“不行,我现在就要闭关!”破老头都突破飞升了,他可不能被看扁了。
小家伙双目发狠,再没有又懒又怠的神色,他可不想再见老头儿时被他按在地上捶。
无心笑眯眯摆手。走之前唤了声那别扭的男人,无人应答,她还以为他不会现身了,把沧蓝穗留下后就要走。
转身,冷不丁撞上一堵厚实的肉墙,淡淡的烟火味冲上鼻息,她含笑看他,“你这般神出鬼没的,是跑去做饭了?”
俊美无俦的脸上些微不自然一闪而过,他实诚地点了下头,手不客气地拉上她,“先吃点,再回去。”
两人一下就到了厅堂。
坐在饭桌前,无心微微蹙眉,“这味道……?”怎么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难不成是他处理食材时不小心切到手?
“怎么?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不……”
不字还没讲完,就被塞了满满一大口,四目相对,无心如遭雷击,诡异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魔尊也会撞邪吗?
难得见到她茫然的样子,他心情忽然十分愉悦,笑得玩味又邪肆,“看什么?还要本尊喂你?”
无心摇头,木然地咽下口中食物,而后夺过他手中的勺子,自己扒了一口饭。
抬眸触及他唇边一抹促狭的笑意,她微怔,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模样,多少显得有些怂了。该死,一定是先前戴戒指时被雷劈坏脑子。
她垂了垂脸颊肌肉,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优雅地吃完碗里的粥米。头一回体验,何为食不知味。
放下碗筷,十分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嘴。
男人手中捏着她用过的帕子,狐疑自己娴熟的动作。忽然觉得更像是这女人给他下了蛊一般,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绪。
“你的急事解决完了吗?需不需要帮忙?”大抵是吃人嘴软,无心没好意思撂下碗筷立马走人,随意客套了句。
“夜宗主日理万机,还有闲暇帮忙?”
“只要你需要,再忙也会赶来。”
看她说的认真,他差点儿动容,转念想到这女人的狡猾,他又轻嗤一声,“本尊还以为你此番出去又要躲得远远的呢。”
无心讪笑,“之前都是形势所迫,只要你不翻旧账,我自然不会……”
说着说着,忽觉不对,对面的男人磨牙声都隐约可闻。
“你也知欠了账?”
“不是,那日危急,迫不得已,堂堂魔尊应当不会拘泥小节的吧?”
“哼,本尊只知欠账还钱。”
无心见他身上气势陡然拔高,寸寸逼近,她心中暗骂着该死的男人自尊,今日若不直接压制住你,这事还翻不了篇了。
“你说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即便做了再过分的事情,又有何要紧?再说了,当日是针灸解毒所需,又不是故意……”
他越听越发羞恼,这女人这么好看的小嘴,怎就说得出如此不知羞的话来。
她面上笑颜如花,袖下却暗中运力,正欲趁他垂眸不备之际抬手制住他。
他却先一步抓住她动作的手,散了她手中的灵力,丝毫不给她反手的余地,一个禁制打在她身上。
无心全身不得动弹,任他拉入怀中,男人咬牙切齿几乎咬到她的耳朵。
“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分啊。”
炙热的气息喷洒着她莫名的口干舌燥。
忽然肩上一凉,她只觉得心若擂鼓!
他一口咬上如玉香肩,直至口中尝到甜味方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