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英丧着脸,自从儿子和这个丑婆娘离婚后,她的脸更加阴沉了。
乔荞装没听到,去房中舀热水,二女儿刘招弟已端着脸盆递到了她面前。
“娘,水打好了。”
三女儿刘盼弟赶紧递过来一条破旧的毛巾,小声说道:“娘,家中的胰子用完了,你将就一下。”
看着两个女儿低眉顺眼怯懦的样子象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小宫女,乔荞心里有些好笑。
原身啊原身,你这个悍妇,把自己的女儿调教得这般奴相,真是造孽啊!
“你们去做作业吧,饭熟了我来喊你们,哦对了,从今天起放学不用去喂猪打猪草了,我去做就好了,你们别太累。”
苍天大地啊——
刘招弟和刘盼弟两闺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母老虎一样的丑娘说的话吗?
以前她动不动就发火使性子,摔盆子泼水尖着嗓子骂她们。
时不时抄起家伙随手打她们。
现在,却语气温和,态度和蔼。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溜进西厢房,刘盼弟对二姐悄声说:“二姐,我看娘是不是和爹离婚受了什么刺激?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是啊,你没发现娘瘦了一大圈,她的脸都有些苍白。”
“那可不是苍白吧,我看她倒是白了不少呢......”四妹刘若男接口说道。
三人还在为乔荞的变化诧异中,听到堂屋传来奶奶夏红英的高声叫骂。
“......以为我眼瞎耳聋不中用了是不是?我儿子一走就这样欺负我,拿我当瞎子是不是?我早上才数过总共有二十四个鸡蛋,现在只有二十三个,我的鸡蛋呢?那个嘴贱的给老娘偷吃了?”
乔荞心想这老婆子一定是老糊涂数错了。
“娘,可别胡骂人,家里就这几个人,没人敢拿你的鸡蛋,都知道这几个鸡蛋金贵,你再数数吧。”
她洗着脸小心劝着婆婆。
“数个屁,我眼没瞎,我没本事管你下的那几个蛋,还管不了鸡下的蛋?明明二十四个,现在二十三个,这几个今天下的我还没放进去,你要想吃想卖钱,别拿我当外人,好歹你还没嫁人在我们刘家生活!”
夏红英的嘴气歪了,每天数着这几个鸡蛋,是她觉得最有成就最欣慰的事。
现在,却有人偷了她的蛋。
真是敢摸老虎的屁股了。
“娘,我发誓没有拿鸡蛋,我也敢保证几个孩子都没有拿。”
乔荞没有象原身一样叉着腰和婆母怒骂叫嚷,她放低姿态,耐心解释。
没想到婆婆一看她这个样子,认定了她做贼心虚,不然这个丑婆娘早跳起来和自己撕上了。
“你发誓你保证能顶个屁用,一看你就是偷吃了鸡蛋,怎么着,我家刘二柱一走没人治你了是不是?你想当这个家的掌柜子是不是?就你那丑样,没有男人敢要你,所以你本分守着点规矩,不然我照样将你扫地出门!”
乔荞深呼吸一口气。
看来软弱是行不通的,尤其原身是被这个恶婆婆欺压惯了。
“我再丑也给你们刘家当了十多年的媳妇,生了五个闺女,我再丑也给你们刘家作牛作马干了这么多年的活,扫地出门?你说得可轻巧,是你儿子和王寡妇早有奸情,是你儿子提出了离婚入赘到了王寡妇家!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就是一个鸡蛋吗?我吃了又如何?既然你认定是我吃的,我从明天开始一天吃一个!还有,今晚我就杀只老母鸡给闺女们炖了吃,她们长身体缺营养,也得补补了。”
乔荞说着转身出去,来到鸡窝里伸手抓出一只最肥最大的老母鸡。
“梅英,给娘拿刀出来,回头烧上一锅开水,今晚咱家炖鸡吃!”
她大声喊着吩咐大女儿。
手起刀落,鸡头掉地。
她要杀鸡给婆婆看看,才不去理会夏红英坐在院中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为一只鸡哭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