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乔荞的全身酸疼。
胳膊疼得几乎穿不进衣袖,腰疼得几乎下不了炕。
看看屋内,阳光照射进来,上学的闺女都去学校了。
炕的另一头,大闺女还在熟睡,娘俩挖井到半夜,向下挖到一人半高的时候,累得爬上来睡下了。
她挣扎着下了炕,推开门,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心里记挂着那口井,心想今天差不多就能掘出水来了吧。
走到井边一看——什么时候旁边多出了一大堆石头,低头趴在井边,分明井底晃出了水波倒影。
——出水了!
她激动得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
怎么回事?谁挖出了井水?谁拉来了石头?
——很明显,这是趁着她们娘俩睡觉的时候干的!
——崔长耿!一定是他!除了他再无别人!
乔荞的脸烫起来,回屋去洗脸梳头,昨天从河滩里舀来的水沉淀得清亮,水桶里映出她的一张脸——白净,嘴角上扬,鼻翼小巧,眼睛顾盼有神,眉毛不描而翠.......
没错,这个美人就是她,变美之后的乔荞,蜕变后的乔荞!
连腰身都不胜一握!
难怪五个闺女都时不时说娘变得真好看,个个有羡慕的神色。
看来,下一步要多挣钱,让闺女们也变得美起来。
她烧火做饭,揭开锅,昨天蒸的馒头几个闺女拿得一个都不剩,今天得多做一些,回头让大闺女给崔长耿送过去几个。
正忙活,听到大门响,出去看到崔长耿架着牛车又拉来了一车的石头。
“挖井也不给我说一声,那是你们女人家干的活嘛。”
深厚的声音有着关心,乔荞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是我们女人家干的活,你看我不是掏出水了吗?”
崔长耿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熟悉的风情,那是一个女人给信赖的男人表达的小小顽皮。
他心里便荡起了一丝温暖。
将牛车上的石头卸下,他蹲在井口研究了半天。
“还不行,深度不够,泛出的水不是原来的大动脉,遇到干旱的年份就没水了。”
“那怎么办?”乔荞俯身问道,他身上的烟味飘进了她的鼻息。
“得挖深,把水舀干,水开始渗了抓紧砌井壁。”
崔长耿说着已拿出一根大麻绳系在了马舍房间的一根窗棂上。
“你喝口水吃点馍再下去——”
“不用,我早上回去吃了点,得抓紧,不然水泛得多了下面的土太松不好挖。”
他抓着麻绳攀附而下。
乔荞水桶系在另一条绳上坠了下去。
水舀干,崔长耿将下面的稀泥装进桶里,向上面喊道:“你提得动吗?要是提不动我上来去喊个人,昨晚就是村里的刘明喜帮我的。”
乔荞这才想到这么深的井里要取出泥沙,没有另外一个帮他怎么能行。
刘明喜是崔长耿最好的朋友,两人亲如兄弟,相同之处都爱喝酒,两人都没老婆。
“不用,我能行,一会让大闺女帮一下。”
底下空间很小,只能容纳一人,铁锹把被截得很短,崔长耿跪在湿泥里不停地掏挖着。
桶子再递下去的时候,里面放了一杯热茶。
他喝一口,里面加了白糖,他抬头看着井口,乔荞正低头望着他。
甜蜜入心,崔长耿一饮而尽。
等刘梅英醒来时,井里已挖出了泉水,她帮着娘将石块递下去,崔长耿放快了速度开始砌井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