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进入伏天之后特别难熬。
酷热似火,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乔荞的鸡开始产蛋,刘梅英和尹向荣忙得不可开交,乔丽丽满腹心事地期待着什么。
只有乔荞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李光明没有出现过,乔荞想了想,拾了一篮子鸡蛋,叫过乔丽丽。
“丽丽,把这筐鸡蛋送到光明家去,问你张婶好,告诉她卖完这批鸡蛋我就来看她。”
乔丽丽答应一声,这次没有洗脸梳头,摘下干活的围裙和袖套提上篮子就出了门。
她已决定,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李光明不会为送上门的一次热烈负责。
也不会再和她热烈一次。
乔丽丽知道男人的心思,若发现女人像橡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男人们大多会逃之夭夭!
规避某种责任,是男人们的共性,天真的往往是女人,以为男人睡过自己,便会异想天开爱上她。
乔丽丽敲开了李光明家的大门。
张凤女迎了出来,她有些惊讶于乔丽丽的邋遢和憔悴。
这闺女,半月不见咋变成这般模样。
“丽丽,快进来,你是咋啦,哪里不舒服还是病了?”
乔丽丽不说话,坐在堂屋中,打量着屋中富丽堂皇的摆设,心里愈加坚定——不能这样便宜了他!嫁给他,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眼泪从乔丽丽的杏眼中滚滚落下。
张凤女吓一跳,拿出手帕替她拭泪。
“闺女,别难过,有什么话给婶子说说——是不是你姑妈难为你了?”
乔丽丽摇摇头。
张凤女耐着性子问了半天,什么缘由也问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端来一杯糖水,放到乔丽丽的手里。
“闺女,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还得靠你自个化解着,人这辈子,没有容易的活法,只有咬着牙自个挺着。”
这话发自肺腑,张凤女想到的是儿子李光明,自从崔长耿家的新房建成,他明确表示崔长耿不必再进刘家的门。
张凤女处在进退两难之中。
“婶子,道理我懂,可是我自个挺不过去.....”
乔丽丽的哽咽让张凤女闻之动容,她说道:“那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光哭啊。”
“婶,我有了,是你家光明的。”
乔丽丽双手捂住了脸,肩膀抖动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啊!——真的假的?妈呀,弄了半天,原来是天大的喜事啊!”
张凤妇巴掌一拍,一把拉起了乔丽丽,端详半天,再问:“啥时候的事?确定吗?看过大夫吗?”
乔丽丽点点头。
她知道张凤女会欢呼,张凤女喜欢着她,盼着乔丽丽能嫁到刘家。
“怪不得我这几天晚上梦到树上结着果子,是李家要添人了,丽丽,快坐下,看你这一身困劲,可不能再去鸡厂干活了,得养着,免得动了胎气,告诉婶,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咱家不差那几个钱!”
面对张凤女的热情和激动,乔丽丽不动声色。
她不需要这些,张凤女没有问实质性的问题——李光明要是知道此事会有怎样的反应。
“婶,我看,我还是做掉吧,光明和我那事,是意外,他喝醉了,发生后也没和我再见面,婶,你是知道的,男人大概都这样吧。”
乔丽丽怯懦的样子让张凤女生出怜悯。
难得发生,难得怀上,这是张凤女求之不得的事。
她需要李光明赶快成家,需要一个和自己沆瀣一气、或者听从自己调遣的儿媳。
乔丽丽长得漂亮,完全撑得起刘家的门面。
家世贫穷,证明对钱财有着强烈的渴望。
张凤女知道自己的眼光从不会出错。
“由不得他!不可以做掉!”她沉下脸来。“丽丽,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刮宫的轻重,既然发生了这种事,证明他喜欢你,男人有时把喝醉当做借口,你得成全光明,现在重要的是你有了他的种,你得听我的,咱们得把你两的事名正言顺了!”
有张凤妇这几句话,乔丽丽的心落到了实处,她转悲为喜,含着泪说:“我听你的,婶子,你安排吧。”
出门之前,张凤女塞了一沓钱在乔丽丽手中。
“听话,闺女,拿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完了我会再给你,千万别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