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候小菊将你奶奶推下了河?——不小心?怎么不小心的?”
乔荞听到侄子的话惊得跳了起来。
乔军军低下了头,嗫嚅道:“当时小菊没有在鸡厂干活,去了河边转悠,正好碰到了奶奶在捡野菜,她骂小菊懒,小菊顶撞了几句,奶奶拿铲子打她,她顺手推了一把,奶奶就掉河里去了......”
听上去纯属意外。
乔荞却在乔军军抖抖索索的言语中听出了不祥和诡异。
“你奶奶从不打人,更不敢打自己的孙子媳妇,她怕你娘呢,打了你娘的儿媳妇不是找死吗?”
她否定了乔军军的谎话。
乔军军慌了,站在大门口拍打着院灯下的蛾子,掩饰着仓惶不安,说道:“是奶奶打了她,当时我就站在河滩的草坡上,正要喊候小菊回去捡鸡蛋呢,不信到时你可以问她。”
乔荞笑了一下。
候小菊现在的样子,能问出什么?
就算要问,想来乔军军早给她准备好了说辞。
“那么——你让你爹请我来只是想告诉我奶奶的死因,这样你的良心好受点了是吧?”
乔军军点点头又摇摇头。
“姑妈,是候小菊的错,她害死了我奶奶,自己心里有鬼,惹得中邪得了病,村里的乔五爷前几天来我家看过,他老人家说只有请了法师驱邪,为她安魂,才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娃和她的命!”
乔荞一听是村里的乔五爷说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凭着原身的记忆,她知道乔五爷今年九十多岁了,村里一些得了奇奇怪怪病的人都在他的教导下治好了身子。
有时候不一定用药,他有自己的一套。
现在,乔军军说自己的媳妇害死了奶奶,心里有鬼,因此中邪得病,乔荞盯着乔军军的眼睛,觉得心里有鬼的不光是候小菊。
乔军军心里的鬼才大呢!
“那你就按照乔五爷的说法去做行了,叫我来做什么——难道让我去报案、去见官?眼看着候小菊被抓进牢里?然后受你爹娘的责骂和诅咒,害得你没了媳妇孩子,我成了乔家的千古罪人!”
乔荞的愤怒溢出了胸腔,蔓延在娘家的院落上空,她为自己屈死的娘感到悲痛难过。
然而,也只能悲痛难过了,娘已魂归九泉,候小菊怀着乔家的骨血,就算是乔军军将奶奶推到了河里,乔荞又能如何?
“姑妈,法师说了,要把候小菊带到奶奶的坟上去,让她亲自焚香烧纸,这样才能安魂。奶奶的坟不是在大李庄吗?我怕到时候小菊胡言乱语说起来,别人听到不好,你听到也会生气。”
最终的目的出来了。
乔荞冷笑起来,乔军军无耻自私到这种地步,她都为乔家的祖宗八代感到羞愧。
害死了老人,逃避着罪行,怕别人知晓,候小菊中邪患病,眼看没救了不得不叫自己过来,提前铺设好谎话,将错全部推到候小菊身上。
真是十恶不赦的卑鄙小人!
“你们不配去奶奶的坟头!”乔荞怒斥道“你娘当时在丧事上怎么闹的,你一定还记得,她还责怪我没有看管好你奶奶,想不到害死我娘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孙子!”
“姑妈,我说过了,是奶奶逼候小菊的,她也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