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不是。
李忠表现得很正常,还像以前一样。
腊八一过马上快到小年,厂里陆续安排了放假,最后一窑砖瓦出了窑,厂里的大小头目便商议着一起庆祝庆祝。
乔丽丽觉得机会来了。
她出面布局,厂里买了一头猪交给食堂,酒拉了好几箱。
晚上录音机一响,小年轻们便扭腰摆胯跳起了流行的迪斯科。
吃肉,喝酒,说着一些台面上的话,乔丽丽今年滴酒不沾了,她说自己身子不好。
大小头目只好捧着酒杯去敬李忠。
李忠知道推托不得,他要不喝,对不起这帮兄弟,他们为东风厂效力一年,不光图的是这顿饭这顿酒。
身为厂长的丈夫,乔丽丽的男人,他就算喝酒吐过血,今晚这酒必须得喝。
不光要喝,还要喝得痛快。
只是,李忠酒量远不如以前,一轮酒敬下来,他都有些醉了。
乔丽丽趁李忠出外解手,对屋里的几个组长和监工说道:“今晚无论如何,要让你们的李厂长喝高兴,他好这口呢。”
大家赶紧应承,都明白乔丽丽的意思。
李忠再进屋,已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今晚不光是一场酒局,而是要定夺他的生死!
他从乔丽丽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眼睛中感觉到了什么。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按捺不住性子,这么多天给她机会反省,给她机会收敛,可是,她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肮脏的想法!
李忠失望了,但他不到最后还抱有一丝幻想。
他觉得,一日夫妻百日恩,乔丽丽总会有那么点善良。
别人来劝酒,李忠大大方方一饮而尽。
这一圈酒下来,谁都看到李忠醉得都站立不稳了。
他说胃有点疼,捂着小腹已经口齿不清。
乔丽丽适时说道:“他上次喝得吐血,差点要了命,这次就饶过他吧,等我身子缓好了,开春再请大家喝个痛快。”
她许下诺,也铺垫好下文。
她让两个年轻人送李忠回家,自己交待了几句也跟着回去。
李忠被扶上炕,乔丽丽锁好了大门。
她淘了热毛巾潜李忠擦了把脸,观察他醉到什么程度。
李忠闭着眼睛,时不时说着醉话。
时机如此成熟——今晚要了他的命,谁都会相信他是喝了酒自己作贱死了自己。
乔丽丽拿过李忠的水杯,从柜子中拿出蜂蜜罐子,挖了好几勺子蜂蜜,用水冲开,她沉着气将手伸进缝纫机的肚洞里,拿出熟悉的一包东西,麻利地倒了多半包进去......
差不多要用一年的量,今晚让他一次喝下吧。
乔丽丽平静地端过去,看看李忠的脸,她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你听话,胃不好还喝那么多,怪让人心疼的,来,喝了这杯蜂蜜水再睡,缓一缓酒气.....”
她说着递过了勺子,轻轻地置于李忠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