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李忠的妹子李红红说自己头晕得厉害,心脏也不舒服,想去外面走走。
李红红对她这个嫂子从来不喜欢,看她象看到了一摊狗s,撇着嘴说你去吧,最好去村卫生所看一下,抓点药。
乔丽丽出了门,走到巷子口解下了腰上缠着的一条白布带子,春天的夜里的风总带着哭腔,呜咽着吹过来又吹过去,倒叫她的心无端的悲伤起来。
她可不是为了李忠,她是为了自己。
李光明走后她没有难过,那时害怕着自己被张凤女扫地出门,正好有崔长耿的庇护,虽然投其所好委身于他,但崔长耿帮不了乔丽丽。
“可靠的只是自己腔子里的这口气!”
乔丽丽想起读过的小说里的这句话,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李忠的死是必须的——他一定得死,不然自己活不成了,一辈子都被他踩在脚下,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乔丽丽向村北走,老远就看到了东风厂冒出的白烟,烟在夜里比白天更清晰,借着砖瓦厂的路灯,灰中带白,白中有着一丝蓝紫,象无数的鸽子在上下迂回......
她想到了崔长耿的离开,同样和李光明杳无音信。
崔长耿是让自己设计逼走的,为的是不让他插手李家的家业,可他给过自己快乐——男人女人之间的快乐,毕竟有那么多的美好,崔长耿是长得好,但他知道女人需要什么。
乔丽丽走到了东风厂门口,看路东的三家小卖部亮着灯,有一家为了赚钱常开到天亮。
理发店是本村李维华的闺女开的,手艺不好,生意便不旺盛,所幸人长得漂亮,二十出头已学会了用脸蛋招揽生意。
她朝理发店望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两个小伙子坐在里面,正和李维华的闺女打情骂俏,心里便生出了轻蔑和厌恶,心想着得找个机会把这店关了,店是修在别人家的耕地里的,只要花点小钱便可以买下来,乔丽丽见不得在她的砖厂门口有这样的生意存在。
“真他娘的晦气,狐狸精!”
她骂着进了厂门,快一个月没来厂里了,这里一切照旧,熟悉的铁门,熟悉的路灯,厂院里灯火通明,弥漫着煤烟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