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椿春沉着气回答,姚麻子欢喜得嘴咧到了耳根子,露出一嘴的黄牙。
“也是,他再得意不过是何家的养子,做了我姚家的女婿才稳定了根基,你说说看,是让他们自由谈着恋爱,还是搬了媒人把话挑明?”
姚麻子显然心急想吃热豆腐,他都忘记了自己家的是闺女,请媒人上门那是男方家的事。
罗椿春笑起来,淡然中有着做作的热情:“你这是招女婿吗?哪有女方家里请媒人的道理,不怕别人笑话!”
一句话点醒姚麻子,他哈哈大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那就让他俩自由恋爱着吧,看我闺女的情形,何金贵这小子八成是喜欢上了她。”
罗椿春笑说那是肯定的事,谁放着现成的辉煌大道不走,要走羊肠小道啊。
说完装着去了茅厕,留下姚麻子抽着烟做着白日梦。
罗椿春出了矿区的场院,夏日的太阳在清晨也毒辣,她想抽烟来着,摸出一支哈德门点在唇上,举目四望,同达煤矿就在对面的山梁背后,她不敢想像尹向荣开车载着姚小小的情景,一想到姚小小的猖狂样子,她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得救出自己,得跳出这火坑,得赶紧做出了断,得牢牢抓住尹向荣这个男人。
再和姚麻子过下去她一定疯掉,昨晚他喝了酒,狗一样扑上来,不管不顾罗椿春的哀求——她说自己身子不好,还在吃药,姚麻子一个耳光抽过来,打得她几乎晕厥.....
罗棒春摸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疤,旧的已经长好,新的正在结痂,姚麻子在夜里力不从心,学会了点着蜡烛烫她......
“畜生,该死的畜生!迟早要你好看!”
罗椿春拿烟的手颤得递不到嘴边,泪水在太阳下滚动着晶莹的光泽,她想过用剪刀、用绳子、用耗子药、用火烧.......想过用这些办法结果了姚麻子的性命。
可是,能吗?
这样毁掉的不光是姚麻子,还得搭上她的一条贱命。
她得救出自己,然后光明正大地嫁给尹向荣。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唯一的救赎。
今晚得问问尹向荣怎么回事,他不会娶姚小小,但没有拒绝姚小小的投怀送抱。
他葫芦里卖的啥药?
罗椿春盼着天黑,以前的天黑对她来说如临地狱。
现在的天黑对她而言便是天堂。
她吐出一口青烟,对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