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骂骂咧咧,罗椿春坐在窗前织毛衣,天气太热,手心里沁出细汗,她抬头看了姚麻子一眼,他刚吃过午饭,光着上身不停用手在膀子上搓来搓去,恶心得罗椿春差点呕吐。
“问你呢,你聋了吗?”姚麻子冲罗椿春吼道。
“他投他的资,你借你的钱,两不相干的事,上次借出的钱应当利息不少了。”罗椿春随口应付,不想理会姚麻子。
“上次能有多少?听了吴昌盛的话,利息定得低,为的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才能给驴套上辔头,现在他一旦投资,马小国有了资金还会再找我吗?眼看着生财的门路让这小子给堵上了,你说气不气人!”
姚麻子嘴里呼哧着粗气,脸色灰青,他口渴,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茶杯,手突然抖了一下,茶杯落地上跌了个粉碎。
“他娘的——这是咋了?”他翻身倒床上,胸口闷得像压上了一口铁锅,呼吸有点吃力,连着好几天都这样,他有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才五十多岁就有了衰败的征兆,看来以后得保养着才好。
罗椿春拿了笤帚过来,她打扫起满地的碎玻璃,心里滑过不为人知的惊喜。
“先去给我倒水!怎么这样没眼色!”
姚麻子大声呵斥,喘着气象是一只将死的癞蛤蟆。
罗椿春低眉顺眼去倒水,双手捧给了姚麻子。
“不行,你叫人进来,我得去医院瞧瞧,心慌得很,全身一冷一热的,只怕是得了啥病,昨晚我梦到下了好大雪,我娘来看我呢。”
姚麻子有气无力地唠叨着。
罗椿春出门去叫人,吩咐矿工开车送姚麻子去周府县人民医院。
“的确是不好的梦。”
罗椿春站在烈日下的矿区院中,盯着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
“这是发病了,真好,也不过才七八日的光景,乔丽丽说大夫是查不出病因的,住院检查也不过是应应景而已。”
“应应景也好,总得给世人一个交待,不然姚麻子好端端暴毙了,岂不白费了这场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