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烈货,你以为你勒死自己就安心了吗?你以为老娘会给你设灵堂买棺材吗?你做梦!我要打烂你的身子,然后让我儿把你扔到山崖上去,我要看着野猫野狗一点一点吃掉你.......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轮回,永世不得翻身!......”
牛氏边骂边打着桃花,打累了,打不动了便拿拐棍戳着尸体。
冬娃子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呼啦一下站起来,一把夺过了牛氏的棍子,放在膝盖上折为两截,没等牛氏反应过来,他拿着断了的两截木棍嗖一下扔出了院门。
“你,你,你想做啥?”牛低的脸都气得煞白,她抖着身子质问冬娃子。
“奶奶,我娘都死了你还打她干啥?难道她死了你还不能放过她吗?你的心也太坏了!”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牛氏扯着嗓子喊起来,她没想到从小听话的大孙子居然敢顶撞自己。
“牦牛,你管不管你儿子?你看着他要气死我吗?”牛氏看着长得像一根大木桩的冬娃子,知道自己已不能靠武力征服他,只有叫过他爹来降服。
牦牛正在气头上,自己的媳妇无缘无故上吊死了,就算桃花是花钱买来的女人,也和自己是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活着的时候他对桃花视若无睹,桃花一死,他才知道今后自己又成老光棍了。
他冲过去,对着冬娃了的胸捶了几下,骂道:“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娘死了,你老子又没死,你敢这样对你奶奶说话,你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冬娃子被爹打疼,呲着牙吼道:“你打我可以,我奶奶打我也可以,但要对我死了的娘下毒手,我不答应!”
说着扑过去,一把抱起了桃花的尸体向屋子里走去。
“不许将这贱货放在堂屋里!”牛氏跳起来咆哮,像一只发疯的母狼。
冬娃子没有理会她,径直将娘抱进了东厢房,那是娘和爹居住的屋子。
他将娘放在了炕上,点亮油灯,看着娘被打得衣不遮体狼狈不堪,心疼得如同刀绞.....
院子里没有了桃花的尸体,牛氏全部的怨恨和怒气放在了乔荞一个人身上。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乔荞已失去了挣扎的气力,任小红和小兰还有牦牛两兄弟不断拳踢脚踏,牛氏觉得这样便宜了乔荞,她踮着脚走进堂屋,往火煻里添了一截桦木,顺手将火钳子架在了火苗上。
“老表子,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还真把我们牛家的人当成鳖了!”
火煻里的火焰窜得老高,不一会儿就将火钳子烧得通红。
牛氏举着火钳子走出屋子,冲院子里的儿孙们喝道:“都让开!看我怎么收拾这老表子——今天我非得给她得颜色瞧瞧,也好为死了的桃花报个仇!”
牦牛看着娘手里的火钳子吓了一跳,他知道娘这回不会轻饶乔荞了。
小红和小兰吓得捂着嘴闪在了一旁。
犏牛见过娘拿火钳子冲过来,突然明白了娘要做什么。
他可以帮着娘和大哥打乔荞,但看着发红的铁钳子,犏牛的心被什么击打了一下——地上的这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肉体上的快乐,让他肆无忌惮地感受做男人的乐趣。
要是娘害死了她,以后谁还会陪自己睡觉啊!
犏牛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住了娘。
牛氏没料到自己的傻儿子会有不傻的时候,他还会怜香惜玉,还会保护自己的婆娘。
不免心里一阵惊喜。
然而怨恨迅速占据了头脑,她狼一样吼着伸腿踩了一下犏牛的脚,犏牛嗷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娘。
牛氏踉跄着栽倒在地,手中的火钳子插在了乔荞的脖子上。
“啊——啊——”
乔荞的嘶喊声划破夜空,月亮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整个牛窝堡子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喊声,村里人的心头象被扎进了一枚钢针。
他们都静静听着,都没有出门。
牛氏家新买的儿媳妇,今晚看来被打得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