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尽管身体很疲倦,脑子却没有。听到他的离开她起身马上又开始打扫卫生,拆洗布艺沙发套子和沙发巾,似乎在和自己过不去,总觉得什么地方有股子酒味,她洗呀涮呀,像是在自我宣告,自己和姓傅的这个人没任何关系。 等着忙活完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 下雨天睡觉天,她这才窝进被子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睡得正香,被手机嗡嗡嗡给弄醒了。 “喂?” “远儿,你在不在家呀?你干嘛呢不接电话?” 秦远一听是她小姨袁蜜,坐了起来。 “我在家呀,睡觉呢。” “快给我开门呀!” “啊?你,你在哪儿?” “家门口。” 秦远跳下床,打开卧室门,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客厅,才快步走过去打开了大门,袁蜜裹着的风衣外面有着落雨的痕迹,有点狼狈的进了屋子。 一进来,先梭巡了一番客厅才换鞋。 “你,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秦远一脸的迷茫,看起来真是才从睡梦里醒过来的样子。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放心你,刚好有顺风车,我回来看看。” 秦远有些泄气的看着她,袁蜜脱了风衣,挂在大门后面,自顾自的进了卫生间,进去之前先侧过身子瞥了一眼卧室。看起来还真是不放心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藏了个男人在家里,这才搞个突击检查的。 这让本来神经就绷紧的秦远有些难过。她看了看墙上的园钟,中午一点多,今天的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这种天气,怕是家庭旅馆的预约都取消了。 “哎,远儿,发什么呆呢?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没有来监视你的意思!你瞌睡接着睡你的去,我去弄点吃的。” 她甩着两手的水,边说边又进了厨房。秦远也跟了进去,把冻进冰箱的馄饨拿出来,递过去。 “昨天刚包的,你自己煮着吃吧。” “哎呀,好呀,荠荠菜的是不是?” “嗯。” 袁蜜麻利的取锅子盛水,搭在灶上,开火,转过头才发现秦远已经出去了。她跟进了卧室,看着秦远又钻进被窝,背对着她。 “你吃不吃?给你也下几个?” “我不吃,你去吃吧。哦,冰箱里还有小菜的,” “嗯,好,你睡吧。” 秦远的语气有点无力有点颓唐,窝进被子里的模样让她小姨一阵心酸。她还想说什么,一张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干脆闭嘴转身走去厨房。 秦远哪里还睡的着?她的心乱成一团,她小姨的突击检查让她难过,还有些生气,可这房子毕竟是她小姨的,人家想来想走都随自己方便,在这个栖身之处也并非完全自由。但是,她也不完全无辜,她想着要是她小姨昨天回来看见沙发上躺着个喝醉酒的男人,会怎么说?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她像鸵鸟一样把被子盖在头上。 客厅里,响起了电视的声音。袁蜜吃馄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袁蜜坐在昨天傅奕新躺着的那架沙发里,前面的茶几上是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她吃馄饨和别人吃馄饨的口味不一样,她先在碗底倒了点生抽和香油、醋、辣椒油,辣椒油放的尤其多,把煮熟的馄饨连汤带水的倒进碗里,一屋子的香气,她也顾不得许多,搅匀了舀起来就吃,烫的是稀里哗啦的。吃进嘴里的馄饨烫的袁蜜吃也不是咽也不是,两只手只能换着给张着的嘴扇风,这一下又碰掉了电视遥控器,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客厅里的声音让秦远躺不住了,她下了床,先给袁蜜倒了杯水,又走进厨房,把昨天腌的小菜盛在了两只小蝶里端来过来。 袁蜜侧着身子把掉在沙发底下的遥控器捞了上来,遥控器一划拉把沙发底下的东西给带了出来。 秦远走出厨房,就看见袁蜜左手拿着遥控器,右手举着一包皱皱巴巴的软中华烟端详着。 沙发底下的烟、洗了一阳台的沙发套子和沙发巾、还有秦远眨的过于频繁的眼睛和红红的脸色。袁蜜觉得颇不寻常。 秦远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她在袁蜜还没问之前主动说那是她的烟,还说自己学会了抽烟。 袁蜜把那个皱把的烟盒子扔在一旁,什么都没说接着吃馄饨,吃差不多了她抽出一根问秦远要打火机,秦远上哪儿找打火机去?她又不抽烟,这烟一定是昨天从傅奕新的口袋里掉出来的!慌乱中她灵机一动,接过袁蜜手里的烟,进了厨房。 “我去给你点。” 她先点着电子炉盘,把火关小,把烟对准火苗猛吸一口,烟是点着了,可把自己呛的直咳嗽。走出去把烟递给她小姨的时候,还在咳,根本没敢看她小姨的眼睛。 袁蜜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不再问那么多。也许秦远交到了男朋友,这也是好事,下次来之前是要先打个电话的。 那天下午,袁蜜没有住,吃完馄饨,接了个电话,抽了两口烟再掐灭,起身离开,说是早约好要坐客人的私家车回去的。秦远有些不信,袁蜜却在临出门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远儿,你知道,跟你我没必要撒谎。” 而与此同时,原来打算休息好了要去找秦远的傅奕新,出现在一家五星级酒店,来见他哥傅凯。 这是个套间,傅凯靠在沙发里把电脑支在腿上,时不时的看看腕表,他一直等着傅奕新。因为抽烟,房间里窗户都被他打开着,飘进了秋雨的味道,秋风把白色的窗纱鼓动起来,时而飘起时而落下,一室的清冷。 他昨天来的,已经过了24小时。明早的飞机他又要赶回北京去,时间有限,他是专门来看自己这个弟弟的。到现在还没见着。这让他又气结又无奈,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酒醒了没有!?老实说,这个弟弟要比他想的更能干,或者是更有主见,他选择远离父母远离家庭,在全家都迁去北京的时候,傅奕新根本没打算走,劝说不听的留了下来,他自己的公司,开始在家里他们谁往眼里放过? 这么几年下来,还是越来越有声有色了,男人是要有种领地意识的,傅奕新就是这样,事业的稳步发展,就越来越和家庭疏离了起来,换句话说,就是更不服管了。过年回家待了2天,说忙。五一节说假短,没回去。现在国庆节假长吧?还是不回去。父亲母亲着急就不说了,关键是奶奶都八十几岁了天天喊着要见傅奕新,他这才抽出两天过来见他。 敲门声终于响起来了,打断了傅凯的思路,他从容的踱步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