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小虎、钢炮他们都在这边,看到我过来,他们立马朝我招了招手。
我立马挤了过去,有些好奇地看向四周,小声问道:
“你们知道李老爷喊我们过来是干么唻?”
听到我的话,众人直接瞥了屋里一眼。
一旁的钢炮似乎消息更灵通些,在我们几人中间小声道:
“听说牧之哥又说‘胡话’了,这回说什么也要去参军,我估摸着这回是喊我们抓壮丁去嘞。”
参军?!
听到钢炮的话,我大吃一惊。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牧之哥跟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是我们公认的文曲星。
和我们这些从小干活的下人不同,他是吃着先生的墨水长大的。
成年之后,更是被李老爷送去了外面的……学校?
据说吃了一肚子的洋墨水,有文化得很!
只是回来后的牧之哥,不仅剪掉了辫子,甚至还在村子宣扬着“一切劳动归劳动者所有、那些社会的蛀虫、吸血鬼中奖会无所遁形”。
听说李老爷听到牧之哥的那些话后,脸色黑了几天,甚至还强行将他关在了家里,不让他出门。
总之,牧之哥时不时地会喊我们一起,宣扬他的那套理论。
“西方列强为何会频频侵扰我们国家?”
“能够反抗资本主义的,终将是社会主义,你我都是天然的无产阶级!”
“社会的进步需要新鲜血液,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革命!革命!”
只是每次我们都听得迷迷糊糊。
要不是牧之哥答应听完后给我们两张肉饼子,估计谁也不兴趣听他讲话。
倒是何小萍,每次都愿意主动过去听牧之哥讲他的那套理论。
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应该喜欢牧之哥。
毕竟,牧之哥是我们村里最白最有钱的人,喜欢他的姑娘十里八乡多了去了。
反观何小萍,常年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脸色看上去蜡黄
瘦瘦弱弱的她,大腿甚至还没我的胳膊粗。
这些年要不是家里接济,李家人喊他去庄子里织布,她们家早就该败了。
她爷爷这几年也在不停地催我们家,让我们快点结婚。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会娶她。
虽然心中有些吃味,不过既然是牧之哥,那我也没办法。
只是每次咬饼子的时候,我会更加用力几分。
正当我想着牧之哥的那些“疯言疯语”时,穿着一身体面绸缎、手拿两颗文玩核桃的李老爷终于走出了屋子。
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样子似乎刚发过火。
倒是一旁的牧之哥,眼睛炯炯有神,不是一般地明亮。
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就像那村里唱大戏时台上的杨六郎。
终于,李老爷发话了:“最近这几年世道越来越乱,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们李家有心改变,所以我起个头,送我儿子去参军!”
“大家伙都是一个村里的乡里乡亲,有没有人愿意跟我儿子一块去的?”
听到李老爷的话,我心中暗道果然。
只是下面的人,却无一人愿意站出来。
毕竟参军代表的事送死,谁家都不愿意送自己的儿子去死。
眼看着众人不说话,李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叹息一声后,他缓缓伸出了他的手掌。
“跟我儿去当兵的,一月五块大洋!”
“我!李老爷我要跟牧之哥去当兵!”
“好!秦家的小子有种!我每月再多给你一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