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期言也开口了,但是语气显然要和缓得多,他给左渊倒了一杯热茶,“找尔尔有什么事吗?”
只有陈许凛,全程一言不发,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坐在中心位置的温尔此刻也是安静着没说话的,她身上有种令人不自觉心静的气质,但左渊在她的视线之下却莫名不自在起来。
他习惯了用不可一世的态度来摆脱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只冷哼一声道,“又不是小爷我想来的,如果不是周女士让我来,我才不来。”
他口中的周女士是周青,这话温尔倒是相信的,周青对温家没有多大好感,关心的只是她这个承载着旧日恩情的故人之女。
温尔点头,“礼物我收下了,改日有机会会去拜访青姨的。”
话好像聊到这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左渊视线从她旁边的温期言、陈许凛和谢子都扫过,虽然这几人出现在这里都很合理,但为什么他看着总觉得碍眼。
“我出门前还被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你先听小爷我念一遍。”
左渊不怎么高兴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视线飞速地掠过。
第一行,“亲爱的尔尔,”,跳过,不读。
第二行,“青姨实在是太想你了”,跳过,不读。
第三行,“尔尔你真的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跳过,不读。
第四行,“如果不是你已经有未婚夫,我家臭小子还比不过的那种……”,跳过,不读!
第五行,第六行,第七行……跳跳跳,不读不读,全都不读,左渊翻到最后一行,终于找到了一句能读的。
他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期盼再见,周青亲笔。”
念完了,左渊正准备收起来,却发现几人都在看着他,他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似的,自顾自地说道,“我完成任务了,话已经都传到。”
温尔唇角弯起,浅浅地笑了一下,“或者我自己看会比较好?”
左渊想到那信上写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通篇在夸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踩两脚他这个亲儿子。
他又忽的想到,信上还有一句,“如果你能接受我家的臭小子就好了,我让他连夜入赘。”
左渊把信又往口袋里塞了塞,“刚刚小爷我已经亲自念给你听了,不需要再看了。”
温尔没说好还是不好,她只轻声问道,“你确定吗?”
左渊自然确定,他不确定的是回去之后,他妈会不会因为他没把信交出去,而送他这个亲儿子下池塘捞鱼。
就在他考虑今晚的池水冷不冷的时候,本已经离开的管家忽然又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只穿了一条单薄裙子的丁舒漫,正冷得直抖地走进来,看得出来她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小姐您好,丁舒漫小姐也来了。”
丁舒漫和他们几人是从小认识的,管家自然不会多加阻拦,很快就带着她进来了。
“好的,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下次您不用亲自去接的。”温尔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天气冷,您该多休息。”
管家应下,然后才再次离开,他这一走,丁舒漫就成了视线集中点。
见众人都望着她,原本冷得缩着身子的丁舒漫迅速站直,叉着腰,圆圆的杏眼瞪了回去,说话的声音因为有些心虚而明显提高了不少。
“看什么看,本大小姐并不是很想来的好吗。”她眼珠子转了转,话锋也跟着一转,“都是……都是左渊!他极力邀请我一起过来,我这才勉为其难地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左渊便居高临下地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呵。”
亏她想得出来,怕不是去了陈家找陈许凛没找到人,又过来温家找了,什么锅都往他身上甩。
正喝着茶的谢子都忽然感叹了一声,“有你们两个真好啊,天塌下来我们都不会被砸到。”
丁舒漫皱着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谢子都歪了歪头,眼神乖巧,“因为天塌下来还有你们两个人的嘴顶着,很安全。”
丁舒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