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身来,贺兰汐看着那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直到男人斥责贺兰汐前先是引以为傲的自报家门。
开口就是自己三十岁中举,是大沧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举人。
贺兰汐想起来了,同时也想给左建廷提个醒。
大沧最年轻的举人已经换人了,不过一想到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柳书奕这三个字贺兰汐就嫌脏,索性就没在这种小事上纠正左建廷。
“你误会了,我是来找……”
“呵呵。”左建廷鄙夷的冷哼打断贺兰汐的话。
“又是来偷瞧哪家的少年郎?就不该让你们这些女子来学堂,日日想的都是怎么来学堂捉婿的女子,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
含翠同样是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跨出一步挡在贺兰汐身前,只等贺兰汐一声令下。
“先生,这是家姐!”
江昱衡才刚来学堂没几天,发现这里和自己想象中学习氛围根本不同,甲、乙两个班的学生会花上全天的时间专门培养某项技能,只有丙班的学生,为了发掘潜能,每项科目都必须学习。
所谓贪多嚼不烂,丙班更像是从河边随手抓起的一把泥沙,可是不经过千锤百炼的打磨,从这里面淘出金子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
他在校验前被左建廷抓着恶补,轻则辱骂重则体罚,好像这位左先生完全不把学生当人看,但他为了能继续在学堂读书都忍了下来。
可如今哪怕是学位不要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和贺兰小姐受辱。
“说到捉婿,那还是左先生有经验。”
贺兰汐没有踩入自证陷阱,就算她真的只是来看一个相熟的弟弟,也免不了别人传出去说闲话,那不如抛出一个更大的,把话题引到左建廷身上。
“听闻沧德十二年,有一永江左姓举人在排名榜下四处让人抓自己回去当贵婿,左先生认识吗?哎呀,左先生姓左,也是永江人,好巧啊。”
贺兰汐说的左建廷本人。
按时间来算,左建廷应该已经投到了柳家门下,这些事情还是她嫁与柳书奕后,在他与幕僚们饮酒作乐,她在一旁作陪时听到的。
左建廷被柳书奕其他几个幕僚当众取笑,说得好像他们都身临其境一般。
多年以前左建廷还担着大沧最年轻举人的名号,婉拒永江当地乡绅的招揽,除了他在早年间确已娶有糟糠之妻,还因为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在官场上大展宏图,到时候京中的贵女哪个不是他挑选?就算是最尊贵的公主他都配得上。
恩科放榜时他志得意满的模样倒是真的引起了不少京中世家的注意,都让家丁奴仆紧紧盯着他,就等名单出来,只要一念到他的名字就立刻扑上去把人抢走。
左建廷被人群簇拥着,从第四名一直听到后两百名的同进士。
和他身边因为落榜而失魂落魄的举子不同,左建廷反而越听越兴奋。
没有他的名字,是不是说明他是前三甲?
左建廷嘴中不停呢喃,难道是状元?
送赏的队伍敲锣打鼓前去送喜报,左建廷还凑上去告诉别人自己就在这里,推搡之间他被人挤掉了鞋子。
他还是不相信前三甲没有他,准备捡起鞋子穿好就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