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关心贺兰滢,含翠这几日也总是心不在焉,甚至都不缠着春见比试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蠢弟弟,学堂厨房不肯退伙食费,他就决定肚子疼死也要硬吃下那里的饭。我偷偷跑去看过,厨房的环境比茅坑都脏,青菜随便丢在地上,水桶里的水都是黑的。”
之前江昱衡腹痛不止去看大夫,确实说是食物不洁所致。
“学堂不管?”怎么说都是严后主持的学堂,真的吃坏学生他们也没有好处。
“反正那些贵族子弟也不会去,他们就是打量着能骗一个是一个。米都是用的陈米,还混进很多泥沙,菜叶子又老又黄都是虫眼,肉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死肉,臭气熏天。”
“不退伙食费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含翠更加来气,“一荤一素的午饭每月就是二钱银子,他们明明可以去抢劫,却还要给我们假装给我们做顿饭。就因为厨房归那个什么施总管管理,听说他是山长的小舅子。”
贺兰汐明白个大概,到要具体了解她还是决定去问一个人。
外边门店人声鼎沸,内院的机杼声也不遑多让,绣娘们的手上下翻飞,一幅幅生动精美的图案由丝线一点点生成。
红绡的手还有纱布抱着,只能看着女儿动手,她偶尔指点两句,看到贺兰汐到来,她先是惊喜说要去倒茶,而后又担忧的问道。
“是不是左建廷又给贺兰小姐找麻烦了?”
贺兰汐让她坐下别忙,春见站在贺兰汐身边,含翠去屋里倒茶。
“你放心吧,他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贺兰汐把左建廷在赌坊被人剁了一只手的事情说了出来。
左染没忍住骂了一句“他活该”,又小心翼翼看着她娘,就怕听到“他始终是你爹这样的话”之类的话,那样她会很寒心。
红绡微微蹙眉,而后舒展,“没错,就是他活该。”
这几天在布庄里生活她体验了前三十几年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充实。不是那种被生活琐事压榨没有一丝喘息的疲累,而是内心的充实。
她亲眼看到绣娘们一针一线换回了真金白银,手艺好的更是有很多夫人小姐追捧,再不会有人骂她只会一点上不得台面的针线功夫了。
贺兰汐顺便查了这几日布庄的营收,和别家布庄拉开差异性后生意果然好了不少。
“多亏了贺兰小姐提供的图案。”
“也不是我,那都是从古籍名画上摘取细节而已。”
“那也是贺兰小姐独具慧眼,现在我们布庄更新了很多图案,所有绣娘都在学习,引领了新风潮,我们都快绣不过来了。”
贺兰汐提醒她们,虽然挣银子很重要,但也要多注意身体。
“对了,有一件事。”
贺兰汐问起了学堂的庶务总管。
红绡回忆了片刻。
“确实换了施总管以后学堂各项设施都差了许多,我听过一些丫鬟抱怨,以前她们偶尔还能在学堂厨房打打牙祭,后来换了总管把原先的厨子赶走,改成了月票,她们就不去了。”
“我知道小厨房的大叔住在哪里。”左染想起来她之前听人说过,“在城南的七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