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贺兰滢惨白一张脸,祝春鸢拄着双拐站在路中间,一直无视贾娇倩一脸焦急的神态。
“哟,这是怎么了?”
贾娇倩身边的妈妈想要上前去推祝春鸢。
“好狗不挡道!”
祝春鸢原本慢慢挪动着,这话一出口,不用她吩咐,她身边的婢女立刻上前,给了叫嚣的妈妈一嘴巴。
“把你的嘴放干净些,我们夫人是正室,你的主子不过是妾,妾见到主母不下跪行礼还想叫主母让路,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有不少下人都在抄手游廊附近忙活,甚至还有下人正引导早来的客人去往宴席。
这么多人看着,一边是面子,另一边是女儿,贾娇倩心中犹豫起来。
贺兰滢的手指已经掐到泛白,知道自己母亲在犹豫什么,可命是自己的,她只得自己给抬着软轿的婆子下令。
“往后退,先给母亲让路。”
听到贺兰滢管祝春鸢叫“母亲”,贾娇倩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祝春鸢的目的已经达到,抬手制止婆子。
“不必了,先送滢儿回去,她身子重,要多多休息才是。”
说完祝春鸢拄着拐退了回去,贺兰浅一直在一旁搀扶着。
再次被别人母慈子孝的画面刺痛,贾娇倩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就能无条件地站在母亲身边,自己的女儿却要下自己的面子。
贺兰滢根本顾不上贾娇倩此时在难过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肚子真的好痛!
回到自己的小屋,熟悉的药味几乎将贺兰滢淹没,她忍着恶心,把三碗浓浓的安胎药全灌了下去。
滚烫的药汁流过喉咙滑进胃里,强烈的刺激让早就不堪重负的脏腑疼得一缩。
她其实很想推开抱着自己的贾娇倩,她嫌恶心却又舍不得吐出药汁,只能强撑不让自己反胃。
不知是被别的疼痛分神还是安胎药终于起了作用,贺兰滢小腹的坠痛得到缓解,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
她在意识模糊时突然觉得身上一凉,抱着她的母亲离开了。
贺兰滢扯着贾娇倩的衣角,贾娇倩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动作虽然很轻柔,贺兰滢却觉得比刀砍斧凿还痛。
“你们照顾好大小姐,我去招呼客人。”
贺兰滢眼角淌下一滴泪来,她不要的时候这些人偏要给,她现在只是想要母亲抱着自己,她却又要走了。
招呼客人,能有什么客人,有几个人会真心祝福她?
别人给的终究不能依靠,只有自己争来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正在此时。
贺兰浅扶着祝春鸢,还在前往荣禄堂的路上。
“娘,你刚才给那个贱种……贺兰滢让路做什么。”
贺兰浅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祝春鸢分不出手去安抚女儿,只能淡淡道。
“不必争这一时的口舌,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两人漫步院中,好似没有目的地一般。
直到荣禄堂的婢女快步跑到她们面前。
“夫人,二小姐,老夫人催了,请两位快些过去,再这么磨蹭下去老夫人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