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科的先生盯着棋板,左看右看,又拿来学子记录的棋谱回溯之前他没能观看的过程。
先生将棋谱合上,同时闭上双眼,仿佛刚经历完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满足中带着些许的遗憾道。
“没错,那是白棋唯一可以落子的地方,但也是最后一子。”
柳书奕刚准备摸到自己的白子,棋科先生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最后一子?”柳书奕疑惑地重复。
孟敬怀脸上还挂着笑,“原来你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故意装病。”
柳书奕气急,一袖子将满盘棋子扫落在地。
“孟敬怀你别得意,不过是一场比试,有本事你别走,我们再来一局!”
孟敬怀伸了个懒腰,问站在远处的棋科先生。
“先生,学生今日的挑战算成功吗?”
孟敬怀的目光一直注视在棋科先生身上,被一再无视的柳书奕怒不可遏。
“喂,孟敬怀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别是不敢和我比试吧?”
刚才被柳书奕突然发疯毁棋的行为吓到的众人都忍不住指责。
“他怎么有脸说别人不敢比试的啊?”
“输棋就毁棋,这棋品和人品一样差。”
“那他平时装得应该很辛苦吧?”
话题逐渐转向嘲讽,柳书奕冲过去和那些人理论,棋科先生怕生出事端,借口想要遁走。
“先生,别走啊!”
众人把先生拱到孟敬怀和柳书奕中间,让他必须宣布今日的棋局谁是胜者。
“胜者是……”
棋科先生盯着孟敬怀,即将举起孟敬怀的手,却猛然察觉后背射来一道比尖刀还要锋利的目光,顿时让他左右为难。
“孟敬怀!孟敬怀!孟敬怀!”
那几个给孟敬怀下注的人起哄,高呼孟敬怀的名字。
他们还按住企图携款逃跑的金孝儒,把那些押注柳书奕的赌资洒向空中。
钱财失而复得,人群也开始跟着高呼着孟敬怀的名字,淹没金孝儒,“银子,我的银子”的哀嚎。
胜者已然明晰,只有柳书奕愣在原地。
“不会的,不可能,我没输,只要再来一局……我一定能赢,一定……”
一个老者不知在现场看了多久,他形同鬼魅一般走到柳书奕身边。
“少爷。”
柳书奕被吓得浑身颤抖,看向眼前这个皮肉和眼神都如同枯木的老者。
“阁老让老奴来请少爷回家,少爷生了重病,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卧床休息。”
柳书奕眼底升起巨大的恐惧,眼眶中溢满的泪水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不停落下。
“不会的,祖父不会这么对我,忠爷爷,求求你帮我向祖父说情,我一定能赢孟敬怀的,只要让我再比一局,我一定能……”
柳书奕被捂嘴塞进一顶小轿抬下山。
路过欢呼的人群时,风吹起轿帘,他看到孟敬怀正捉住金孝儒的手签字画押一百万五十七万两的欠条。
轿帘落下后他又听到一阵欢呼,孟敬怀邀请所有学子晚上到游船画舫庆祝。
柳书奕闭上眼,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