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随着老者朝林子深处行去,女童提着竹笼在前照明。
不大一会,便就倒了。老者将杨筠松迎入舍中。搬来一把有扶手的椅子请他坐了。然后将灯笼挂在墙上,取出火石来将桌上火烛一并点亮。
杨筠松四下打量。房子是用木料制成的。大部隼卯工艺制成,小巧而精致,称作小舍再合适不过。
房中也没什么摆设,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靠墙有一张床。
一进房中,杨筠松便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入得鼻来。他贵为大唐国师,长年出入皇家大院,自知这种香味是檀香木独有的。稍一思忖,便想到这房子是檀香木建造的。
过不多时,女童提着个食盒进来。径直走到桌前,揭开盒盖,从盒里取出三碟小菜,一碗米饭,一壶清酒来。然后怯生生的小声说道“公子,请吃点饭。”
女童也没等杨筠松搭腔,一溜小跑回到隔壁房中。
杨筠松走到近前,只见桌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碟青椒炒肉,一碟青瓜焖鸡丁。尽管是家常小菜,但色香俱佳。杨筠松自从离开长安,每日里半饥半饱,常常是一个炊饼管一天。此时小菜尚有热气冒出,也没想太多,先吃饱再说。
杨筠松吃完饭,将碗碟筷子收回盒中。
这时老者端着个脸盆进来,盆中装满热水。老者将脸盆放在桌上,再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放入盆中,说道“公子,洗刷一下便睡了吧。”说完提着食盒便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杨筠松这一宿好睡,直至上午辰时才醒转。
那个食盒又摆放在桌子上。桌上一张字条,用食盒压在桌上。
杨筠松起身,将那字条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公子,盒内有些粗淡早点,请公子将就着吃。隔壁灶间火炉上有温水可供洗刷。午饭在炉灶第二格暖着,你自去取来食用。老朽去到集上买些应用之物,很快就回!”字是用小楷写就的,笔迹清秀,笔法严谨,是一笔好字。
杨筠松食用过早点。再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和碗碟一并放入食盘中。提过自己的行囊,杨筠松便要离开这里。
此时天色晴朗,万里无云。只见这小舍原来是座落在一株古榕树下,古榕树数人连臂也圈不过来。树冠便似华盖一般遮顶小舍,风雪也就不会落到小舍上去。
小舍正中门上挂着一幅画,纸色苍老,画中一个长发女子正在梳头,只能看到半边脸。心想“看那老丈年已逾百,却还这么风雅!”
杨筠松闭目思忖,良久。只见他伸手入怀,取出张红纸来放在小舍不显眼处。这才转身离开这里。
杨筠松并未回到小道上去,而是转身走进大山更深处。杨筠松并不喜人世繁华,每到一个地方他总往深山老林,人迹罕见的丛山峻岭中去实现属于他的人生价值。
一路行来,山势渐行渐陡。到得后来,需手脚并用才能攀将上去。
杨筠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这座山来。
两山井峙的当头出现一块平原之地,放眼望去, 足有几里之大。一条小道当中穿过。这万山之中,山中有山,山中又有平原。若未寻到上山之路,那便只好徒手攀登。
有平原便会有人家。果见一片梯田层叠间有人影浮动,对面山脚下也有炊烟升起。杨筠松休息片刻,举步便向小路走了过去。
忽听身后脚步声起。回头看去,只见小道那边奔过来一群人。当先四人抬着一顶轿子,八足便似未落地般疾驰过来,奔跑虽快,但轿子平稳得很。轿子后面跟着十余名彪形大汉,短打装扮,身上都携带各种刀刃。
杨筠松走在路上,眼见这种情形,知有大事要发生。当下是避无可避,赶紧将身让在道旁。那干人众也未理睬他,只当他是当地的山民正好路过此地。
对面路上忽奔出两骑来,直迎着这边过去的那些人。很快两拨人便汇到一处,都止住了脚步。
轿子停处,轿中走出一人。大约三十来岁,一脸的英气。身着一袭白袍。白袍如雪,如雪的白袍上却绣着一朵正在燃烧的火熖。
杨筠松发现,这些奔跑的大汉所穿衣服都绣有火焰的图案。
马上乘客也跳下马来,看装扮便是扬筠松昨日遇见之人,只见他走到白袍人身前,拱手道“在下是当今大齐文宣武皇帝座下南刀王帐前信使,特来拜见大悲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