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里面并未拴死。想是老板见杨筠松深夜未回,只 是将大门关上,并未上了栓去。
杨筠松轻手轻脚行入店中,复又将大门掩上。
黑暗中,忽觉大堂内人影晃动,同时,四周也亮起火把来。大堂之上顿时灯火通明。大堂之中登时现出二十几条大汉来。
大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将杨筠松团团围在中间。
一众黑衣大汉中,簇拥着个白衣首领来。白衣首领白白净净,手中还摇着把扇子,
白衣首领旁边,一个汉子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杨筠松看出大汉正是长生,忙出声唤道“长生、长生。你还好吧?” 地上汉子听到有人叫他,身子虽被绑得结实,但口上却没给堵上,只听他道“ 我现在不太好,被不良人拿住了 。”
杨筠松奇道“不良人拿你作甚,你又没杀人越货。”
长生道“不良人拿人,还需要作甚吗?先严刑逼供,再问你个罪名便是。”
杨筠松道“那倒也是,到时我们都没地说理去。”
白衣首领在那边冷冷道“我是扶州府不良帅衣布荀。据细作通报,昨天白天,这里有八名不良人被害。昨日夜间又有采花贼猖狂,连害了三名黄花闺女。我等连夜从勿角镇赶来侦办此案。”
杨筠松道“我们只是个布料商人,到白衣镇来,只是想进一些布料回去售卖。与官爷所说的命案并无干系。还望官爷明察秋毫。”
衣布荀道“世上又有那个凶手行凶后,会拍着胸膛说,此事与自己大大的关系。还不是在严刑拷打之下才会认罪。”
“八个不良人是我杀的。与其它人全没关系。” 此时,大门外有个声音冷冷说道。
“点苍无问!” 衣布荀白净的脸皮登时现出森然杀气,喝道“ 你倒是好汉做事好汉当!”
大门被缓缓打开,大门开处,一个青年剑客站在长街之上。青年缓缓行入店来,每一步都行得那么仔细,便如行在薄冰之上。
青年剑客便是点苍无问。
无问的眼神象刀刃一样锋利,锋利中又夹杂着刻骨的怨毒与仇恨。若被这种眼光扫上一眼,管叫你当场汗毛倒立起来。
衣布荀被这种眼神盯着看了良久,脸上笑容依旧,一点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荀布衣,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问道“你做了事情,却是一躲十数年。如今便连姓氏都倒过来所叫啦。”
荀布衣是点苍派的大弟子,一手点苍剑法在江湖之上罕逢对手。十多年前点苍派一场大火,派中高手死伤过半。荀布衣自此也没见影踪,世人都道他命丧大火,万万不曾想到他原来投身官府,做起不良人的首领来。名字也由原来的荀布衣反了过来,叫做衣布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