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拉出一筐菜,都带着晨露,“这都是新鲜的,我男人连夜摘的,保证不蔫吧!”
谢俞跟李清和吃米粉也就饱了,就给曜儿点了一份瓦罐肉汤,曜儿说今日吃过鸡蛋了,点了萝卜块跟青菜加进去,女摊主也算了一份的价钱。
待瓦罐肉汤上桌,谢俞探头瞅瞅,不禁感叹生意人就是不一样。
这肉汤是剁碎了,先用凉水边搅拌边冲开,再把冲开的肉汤分装在瓦罐里煮的,分量实际没有多少,可冲开后肉沫都在水里,再一煮,汤里看起来都是肉,再细心调理一下味道,喝下去就是一碗纯正的肉汤啊!
香菇又能提鲜,摊主把香菇切片放进去煮,一个瓦罐里头应该也就半只,但看起来绝对是好看的,再把一块白萝卜分成小块装进去,小青菜特地选的里头最嫩的部分,这么一个小瓦罐,真是满满当当。
生意就是客揽客,谢俞一家与那汉子都在摊子上吃的欢实,有不差钱的也进来点一盅肉汤尝尝,舍不得的就吃三文一碗的米粉,不一会儿竟都有在摊子边点米粉与肉汤的客人了,还催促着里头有座的快些吃。
女摊主忙活的脚不沾地,越忙越乐呵,这都是钱啊哈哈哈哈哈。
一旁煮粉拌粉炒粉的男摊主也洋溢着笑容,听娘子的出来摆摊果然没错!不用多久就可以给闺女攒够将来出嫁的嫁妆啦!
谢俞一家人这会儿正竖着耳朵听人讲前头那事的后半段呢,隔壁桌客人在谈论县里纵马车伤人那事,“…新知县啊也是倒霉,碰上那四个畜生,那四个家里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就是小富之家,都是家里宠惯了的孩子,那日偷了其中一人家里的马车,就在街上狂奔。”
另一人接话,“狂奔什么啊,就是视人命如草芥!撞死了人他们还在笑呢!据人说是在家里头就是杀奴唤婢的主!”
另一桌的客人也凑了句嘴,“那家独孙被撞死的真是可怜,这跟家破人亡有甚区别?要我说啊,新知县判这四人砍头是公道的,另两名死者,一个还大着肚子,一尸两命啊!当时马车过来,跑都跑不来!”
“谁说不是啊,就咱们这腿脚,都不一定避得开,三个死的,一个孩子,一个有身孕的,一个老汉,还有那个回家吊死的,四条人命,他们该偿!”
李清和倒是搭了句嘴,“那怎么就演变到如今这样了?”他指的是怎么就还安排车马停放处与不收钱的给人摆摊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把声音压低了些,众人自觉的把耳朵都凑近,“不让人车马进城,是怕再出一趟这样的事,可要是把车马放镇外头,下辖这么多镇子,谁敢保证不出乱子啊?”
确实是,大家捧场般的点点头,连曜儿也是一样,谢俞好笑的看他一眼。
那书生又说道,“这事一闹,被砍头的那四个家里举家搬迁,失了独孙的把下辖镇子的杂货铺全转出去了,说是回老家迁祖坟。这么些人一走,流言四起不说,关了不少铺子,也搞得人心惶惶的。”
他再次抬头往四周瞅瞅,确认没有衙役或是穿官服的出现,才开口收尾,“不收钱的给人摆摊,就是为了暂时缓和民心,老知县走之后,就有风言风语说新知县年轻,脾性刚直,不会办事,闹得很不好看!”
剩下的话他没点明,听得懂的也就默然不语,又转回去吃粉喝汤,听不懂的也就听个闲话,不放在心上了。
曜儿睁着眼睛看看喝完汤就走了的书生,又看看一脸“原来如此”的娘亲跟李叔叔,默默低头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