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告诉尚云朝,他是肋骨受了伤需要静养。
但尚云朝并非文弱书生,他曾统领御林军,曾在秋闱时拔得头筹,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肋骨断裂是什么感觉,该休息多长时间,他十分清楚。
无论如何,也绝不是像如今这样,喝着苦涩的药汤,躺在床上不许动弹,每日至少睡八个时辰。
但他没问,甚至不曾表现出任何的怀疑。
安奕想让他信什么,他就信什么,即便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强,他依旧乖乖的喝着药,配合的陷入沉睡。
直至那一日。
尚云朝发现安奕脸色苍白的回来,躺在他身侧倒头就睡,不仅没有发现他醒着,甚至,被推了好几下也不曾醒来。
这实在蹊跷。
于是。
担心自己无法一直醒着的尚云朝,就用衣带将自己和安奕的手,紧紧的缠在一起,好让安奕睡醒起身时,吵醒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尚云朝醒了。
他看着偷偷解衣带的安奕,手一转,捏住了他的手腕:“你每日都在做什么?
脸色这么苍白,人又累成这样,是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没受伤。”安奕握住他的手亲了下,很快将衣带解开,给尚云朝系在腰上,才说:“我在忙。
这巫医并非良善之人,想让她救咱们,仅仅花费银两是不够的。
我在为她做活,平日里洗衣做饭,打扫宅院,偶尔上山采些药材,下水潭里摸几个河蚌,做的事虽然不危险,却十分琐碎,也挺累人的。”
安奕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坐起来准备下床。
全程都没有看尚云朝一眼。
“你在骗我。”尚云朝扯住他的衣摆:“安奕,能让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她不会让你去抓活人取心,用来淬炼邪术吧?!”
“想什么呢?她是巫医,又不是吃人心的妖怪。”
安奕无奈的笑出声,轻轻捏了一下尚云朝的脸:“我没骗你,真的是在做活,只是事情太多,有点累。”
尚云朝看着安奕虚弱的模样,猛的扣住他的手腕,拇指摁在他的脉搏上,冷眼看着他,说:“什么活会让你唇色发白,失血过多,连脉都跳的比以往弱?
安奕,你在骗我。”
“我没有。”安奕轻轻掰开他的手,笑着说:“我之前也受伤了,失血不是正常?
这山谷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洗衣做饭跟采药,我还能做什么?
好好养病,别瞎担心了。”
“你在骗我。”尚云朝执拗的强调。
安奕笑着:“没有,有什么好骗你的?”
“那你发誓。”尚云朝起身跪在安奕的面前,拉住他的手举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我今日在此发誓,若你骗了我,我不得好死。”
“胡闹!”安奕猛地抽出手,并一把将尚云朝抱进怀里,不让他跪:“你要好好活着。”
“你果然骗我。”
尚云朝苦笑着摇头:“究竟她在你身上用了什么手段?抽了你的血去炼药?还是用你的血肉养蛊?
安奕,若你蠢到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那就算我被救,也会跟你一起去死的,我不独活。”
“如此爱我么?”安奕笑着低头,想要亲他。
尚云朝抵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开,正色道:“你有大业要完成,别为我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