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新摁在榻上的小狐狸把头埋下去,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
谷红矾却不管许多,自顾自为他缠绕纱布,完全不理会已经来到身边的驸马。
溪客见状,内心很不是个滋味,但他作为正室还是要有该有的气度,便也就扬起一个还算是能看的笑容行礼道:“殿下。”
“嗯,你来了。”公主头也不抬,好似她的世界里就剩下眼前这双马上就要痊愈的手。
溪客见状也不愿多说什么,反正殿下从不肯正眼瞧他,连带着不喜他的到来,只是今日突然邀他前来用早膳,他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不多时,公主系好了纱布,又拉过小狐狸的右手看个仔细,半晌才满意道:“嗯,不错,你这只手上的伤已经淡下去,想来明日左手应该也可以拆掉纱布,之后也就方便了。”
小狐狸低垂着头,抿着唇,脸颊处的一抹红晕让溪客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曾在之前的宴席上见过一次这位九尾神狐,他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是叫人过目难忘的存在,不论是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腰杆笔直,完全没有因着他寄人篱下就愧疚半分。
可如今见着这位,他虽长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腰杆也同样不曾弯曲半分,可就是这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可要说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他还真是一时间有些想不到,或许是在接触到殿下时总有一种隐约的不自然。
等做完这一切,谷红矾才吩咐人摆上早膳,而后她又细心的搀扶着小狐狸往圆桌方向走去。
溪客跟在他们后面,来到圆桌前才发现,今日这一桌子的早膳异常丰盛,但大多都是药膳,还是顾忌到小狐狸的身子,故意做了调整。
三人落座后,谷红矾这才将话题引入正轨:“他来到府中也有些时日,这段时间因着他身上有伤的缘故,未能与你正式见面,说起来是我的不是,好在现在他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还要多亏你送来的药,我就想着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也就算是认识了,你觉得呢?”
溪客闻言,心中自是有了一番衡量,原来今日这桌早膳是敬茶的礼,看来殿下果真要纳这异族入门,也不知是没有将他这个正室放在眼中,亦或是实在对这个狐族爱得深沉,连这些也不在乎。
溪客想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来说道:“殿下客气,说来这段日子我也没能照顾他,想来颇有些惭愧,殿下没有生我的气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说不上是殿下的不是。”
这话颇有些醋意,但又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谷红矾隐约听出一分责备之意,但既然溪客不愿明说,她也就跟着含糊其辞罢了:“既如此动筷吧,听闻你爱吃鱼,只是晨起也不好吃太过腥气的东西,便就让人做了碧水鱼丸,你可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这话说的溪客微怔一瞬,公主竟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难道是眼里有他?从前的揣度是自己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