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抵着荣显屹胸膛,作势要起来。
荣显屹却将他的手往后一拉,而后双手搂上他后背,下巴磕在他肩窝里,唇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那低沉又好听的嗓音:“就这样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真是见鬼的“可以吗?”
这明明是一句询问,可他发现,每次荣显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都无法拒绝荣显屹。
林舒扬认命地点了点头,双手也攀上荣显屹紧实的后背,低低“嗯”了一声。
“严仲奇是个极为理智之人,我先将仇泗的尸体送到他面前,就是在挑战他的理智,我私下让人查过,他与仇泗之间纠葛颇深,看见仇泗尸体的那一刻,他一定想把我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何副官虽然跟利通商行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这些年他从严仲奇那里也得了不少好处,你别看他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家里的姨太太比彭司令还要多。”
荣显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着林舒扬接话。
果不其然,他一停顿,林舒扬便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娶那么多姨太太,也不怕自己吃不消。”
林舒扬说完,荣显屹才接着说下去,“何副官从严仲奇那儿得到的钱财,数量必然不小,由此可窥一斑,但他们说到底其实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严仲奇让他来偷印章,无非是觉得我们不可能会怀疑何副官,毕竟当初带领军队来分盘会的人就是他。
我和常雨已经审问过何副官,严仲奇让他得手之后立刻赶去苏州,张志闻也会派人在荣华门地盘之外的地方接应他。”
“那张志闻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何副官被我们发现了的事吧。”
要不然这消息泄露出去了,还怎么把严仲奇骗过来?
荣显屹冷笑一声:“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了。”
“啊?你是......打算将计就计?”
“没错,直接让何副官写信给严仲奇,说印章已经到手要严仲奇亲自来拿,但不管是用什么理由都太牵强,严仲奇不可能会上当。
所以我不仅将何副官被我们发现的事泄露出去,还顺便把他给放了,做戏得做全套。
我给他准备了一封信,只要他在逃避我荣华门追捕的同时,成功把信交到那个接应他的人手里,再经由此人送到张志闻手中,那这个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林舒扬微微思索了几秒,便明白了荣显屹的意思,“你故意放了何副官,却又不断派人追杀他,他若是不想死,必然会按照你说的,把信交给那个人。
但何副官一定会尝试真的逃跑,只要你派去的人够厉害,那他必然会认清现实。
经过逃亡的洗礼,沿途留下的痕迹便很容易被人查出来,当何副官把信交给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一定会深信不疑。
我猜,那封信你其实是以何副官的名义写给严仲奇的,内容大概是:印章在我手里,但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必须来救我,除非见到你本人,否则我不会把印章交给任何人。
哦对了,最关键的一点,信上面一定会盖上那枚印章的印记,这样才能证明何副官确实拿到了印章。
这样一来,何副官偷了印章被发现,逃走之后又一直被荣华门追杀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真实可信。
可是信既然已经送到了张志闻手中,就意味着送到了严仲奇手中,经由张志闻传给严仲奇的消息,可信度更高。
我觉得这个计划已经很完美了,为什么你要说计划才只成功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