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扬松了口气。
这时,常雨匆忙跑了进来。
他揭开白布看了一眼杜庆的尸体,红了眼圈。
他紧紧攥着拳头,缓了一会才抬头说道:“屹哥,张志闻从水晶饭店逃走之后,就直接回了张府,周康带人守在那附近,一旦他有什么动静,立刻就会有人来报。”
“看来他短时间内是不会舍弃张志闻的身体了,”荣显屹点了点头,“让周康他们务必注意,千万不要离他太近,如果他从张府出来了,远远跟着就行。”
“好,我明白。”常雨回完又问,“听说太太也受了伤,她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荣太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为她处理伤口的女医生背着药箱离开,荣太太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院子里。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脸色也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都苍老了许多,“老杜最喜欢秋海棠了,我记得荣家老宅后面有一片山丘,那里种了许多的秋海棠,就把他埋在那里吧,他一定很喜欢。”
荣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淡,几乎看不出悲伤的情绪来。
荣显屹点头答应。
交代完杜庆的事,荣太太的目光在荣显屹和林舒扬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荣显屹身上,“有些话我要交代给你,来会议室里说吧!”
说完,便转身往会议室走去。
林舒扬大概猜到荣太太要跟荣显屹说什么,既然荣太太是梁先生组织里的人,那荣显屹的身份,想必荣太太一定也是知道的。
这是属于母子之间的谈话,也是属于拥有共同信仰之人的思想交流。
他们的具体谈话林舒扬不得而知,他和常雨一起把杜庆带到荣家老宅后面,将尸体埋在了一片橙红色的秋海棠下面。
这个时节的秋海棠才只零零散散地绽开几朵,但是林舒扬知道,再过几个月,这满山丘都会被秋海棠染成橙红色。
......
林舒扬和常雨离开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
阿七知道这件事之后,独自去了荣府老宅后面祭拜杜庆。
杜庆对阿七来说,是老师,也是长辈,杜庆的离开,阿七心里的悲伤不比任何人少。
暮色四合,整个荣府里都安安静静的,就连佣人做事的时候都将动作放至最轻,偶尔发出一点声响。
房间里,荣显屹和林舒扬躺在床上,从身后轻轻拥着他。
“那浊气是冲着我们来的,它约我母亲见面,就是想杀了她好让我们难过。”
“杜叔原本也是打算杀了张志闻的吧。”
“嗯,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张志闻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非人的东西。”
林舒扬翻过身,面对面望着荣显屹,“你说它今天晚上会找过来寻仇吗?”
“不会。”荣显屹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直觉。”
林舒扬微微诧异,直觉这个词从荣显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不常见。
他伸手抚上荣显屹鬓角,目光仔细描绘着眼前之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