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晏美人的神色,芙蓉心领神会,这才看着何昭容说道:
“美人莫不是糊涂了?此物可不是什么良药,当时几位将军说这是边境一种慢性毒药,此物只有一种解法。”
说到这里,芙蓉便不再说下去,转身进了里屋,不过多时便端来了一盆清澈的水。
何昭容听到是毒药,脸色已然十分苍白,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起身便朝晏美人冲了过去,双手紧紧箍住了晏美人的手臂,呲牙欲裂地咆哮道:
“晏美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晏美人会舞,身姿轻盈,又向来柔软,不过转瞬就起身躲过了她扑过来时略显笨重的身子,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她站定在何昭容对面,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
“姐姐何出此言?咱们同时入宫为陛下的妃子,有缘,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妹妹可从未生过要毒害姐姐的心思。”
话音刚落,芙蓉便端了盆清澈见底的水从里屋走出来,对着那何昭容便泼了下去。
下一秒,何昭容便浑身僵硬,停在了原地,一头乌发紧紧的贴在脸庞,滴滴水珠又顺着发丝滴落在她衣衫之上,只顾着抱紧身子瑟瑟发抖。
见她如此狼狈,芙蓉与晏美人对视了一眼,才朝何昭容福了福:
“何昭容,奴婢唐突了,但这也是为了您好,唯有用秋日里最凉的水从头淋到脚把浑身浸湿,这毒药药效才不会发作,奴婢这也是为了您好,请您勿怪。”
说完芙蓉便凑近了何昭容,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摸了个遍体,替她把衣裳拧干,又搬来了炭火。
做完这些她对上晏美人的视线,略微摇了摇头,随后便出去打开了偏殿的门,看了一眼四周,见丫鬟太监依旧都不在,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回到了偏殿。
“美人,今日也不知道为何,这何昭容主殿中的宫女竟都不在,真是奇了怪了。”
听到这话,晏美人把目光放在了何昭容身上。
只见她冷的直打哆嗦,眼神却有些不自觉的收敛了起来,更加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只颤抖着唇说:
“兴许他们都在哪里偷懒吧,本宫……我今日就先不叨扰妹妹了……”
说完也不顾晏美人回答,便抱着身子从偏殿冲了出去。
晏美人:……
她沉思了一会儿,看着何昭容远去的背影,朝芙蓉递了个眼神。
芙蓉立刻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躲进了暗处,只默默的跟在了何昭容身后,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晏若雪垂下了眸子,一时间不知为何,竟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方才她和芙蓉进门之时,看着那何昭容,是从自己的偏殿的方向匆匆忙忙往外走的。
早晨何昭容敢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现在又慌慌张张从自己的偏殿里出来,难保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那自己就让她好好尝尝这被泼水的滋味。
可她被泼了水后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方才芙蓉也并未从她身上找出什么,那她进自己的偏殿到底是为何?
想到这里,晏美人立刻让偏殿的宫女太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不消片刻,得到的结果却依然一无所获。
半个时辰后,荣玦抱着晏词回到了朝阳殿。
这次何昭容意外的没有起身迎接,反而直接派人跟陛下告假,说自己害了风寒,不便出来迎接。
荣玦本就不是为她而来,宫中的所有人一举一动皆会有人汇报于他,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然知道半个时辰前发生了何事。
他手里又抱着晏词打趣了几句,就把她还给了晏美人。
不是他说,这何昭容真是蠢笨如猪,表里不一,想到方才她在凤霖宫的表现,荣玦又暗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个傻逼是怎么被太后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