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离开?”
荣玦眯着眼睛看向她,冷哼一声,“朕一言九鼎。”
得到了陛下的话,那稳婆缩了缩脖子,离剑远了些,颤抖着嘴唇说道:“民妇,民妇都说!”
见她松了口,侍卫才把自己手里的剑从她脖子上收了回来,插进了剑鞘里。
那稳婆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就抬头看向了上面的陛下,四肢大开匍匐在地:“陛下!这二十二年前的事情,真的不是民妇自己想做的啊!当时贤妃娘娘生产在即,民妇忙得脱不开身,中途却传来皇后娘娘也临盆的消息,又苦于医女不够,只好从虔安殿的几个稳婆当中匀了两个过去给皇后娘娘!”
荣玦仔细听着,虔安殿是母妃生前所住的宫殿,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冷宫,无人居住。
“你当初是在虔安殿还是被分去了凤霖宫?”
那老婆子跪在地上,沉思了几许,似乎是想到了当日的景象,脸色煞白,“因为四个稳婆之中,民妇的能力偏下,皇后娘娘那处又是早产,便留在了虔安殿伺候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生产很是艰难,虽然胎儿是足月出生,但却遇上了大出血,当时陛下和皇后都不在,情况紧急之下,太医说先帝早就与他讲过,先保小,所以我们两个只能按他说的来。”
老稳婆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目光空洞地看着自己身前,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
“其实那日夜里,没等孩子生出来,贤妃就去了,我们没办法,眼看着那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一半,便只好先把孩子拉出来,哪……哪里知道……”
“那孩子,竟然,竟然是个死胎!”
!!
荣玦放在膝上的手掌骤然握紧成拳。
贤妃还没能生出孩子,就去了!?而她腹中的孩子,竟是死胎?那后来自己与之相处了好几年的母妃,究竟是谁?自己又是谁?
他收敛了自己快要溢出的情绪,眼底的风暴渐渐酝酿。
“后来呢?”
稳婆迅速抬眼望了一眼陛下,“后来……后来先帝来了,知道一尸两命后,派人把我们全部抓了起来……再后来的事,民妇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们在牢狱中的那几日里过得生不如死,又听说那贤妃娘娘和孩子都被救了回来,可……这真的太奇怪了啊!”
“当初民妇摸着那孩子的尸身,分明都已经僵硬了!如何能救回来!还有那贤妃娘娘大出血归天之事,此事三个太医和我们二人都是亲眼所见,更别说当日殿中还有进进出出的丫鬟!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死而复生呢!民妇这二十几年来没有一日能安睡,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蹊跷……”
“更奇怪的是,最后还是贤妃娘娘和陛下求了情,这才让陛下开了口,把我们给放了出来。我们出去之时,确实是见到娘娘完好无损地站在了我们面前,但是怀有死胎的人,却莫名变成了姜皇后……”
说到这里,稳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很冷,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玦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深深蹙了起来,“你们这几个稳婆当中,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其他无一例外,都死了。”
听到这话,那稳婆瞬间窒息,眉眼当中出现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