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吗?”
他的声音发颤,只是谷原爱并不能听见。
“不疼啊,担心这个干嘛。”
谷原爱笑了笑,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她摸了摸肚子。
“我饿了。”
诸伏景光嘴微张,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起身走向了厨房。
谷原爱走回泽田弘树的房间。
那被绷带缠绕的手下意识伸出,却又是收回换成另一只完好的手。
轻轻将他的碎发别开。
谷原爱看着泽田弘树那似乎陷入噩梦般痛苦的神情,轻轻的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
她哼着那幼时母亲教给她的歌。
谷原爱的口中里唱出奇怪的语调,伴随着没有半点节奏的歌声,泽田弘树睁开了眼。
“姐姐……”在那张笑容里,他哽咽着。
谷原爱轻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谷原爱拿出了一张宫野明美易容后的照片。
“弘树,帮姐姐个忙,将这个人在机场的监控截去。”
哪怕谷原爱心底里不希望泽田弘树和组织沾边,但很多事,她并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宫野明美身上牵连的人太多,一旦松懈,将会露出马脚。
泽田弘树一直以来也是对于谷原爱的请求从未有过拒绝。
相反,他也是经常在谷原爱不知道的地方擅自帮着,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回应这个请求。
“她和那个人有关系对吗?姐姐?”泽田弘树盯着谷原爱的那只一直被隐藏的手。
谷原爱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将手又挪了挪,她开口,“有,但关系不大。”
泽田弘树摇头,“我不想帮他了。”
谷原爱看着泽田弘树的眼眸,叹了口气。
她并不想强求,这一次本就是她的私心。
“姐姐,你以前说过,他属于光明,他站在有着光明的未来,可是到底什么才是属于光明。”
“人性如果都是如此,那到底什么才有意义?”
谷原爱静静看着他缓缓开口。
“有的人的一生从最开始就被固定好了,光明和黑暗的界限从来都是模糊的,没有绝对。”
“但当你看见的第一眼,你所认为的,往往是真的。”
“人性向来可怕,但人这一生永远都具有着意义。”
谷原爱的一只手盖上了泽田弘树的眼。
“睡一会儿吧,有些时候睡醒了,天也就亮了。”
看着泽田弘树再次睡着。
谷原爱将照片收好。
她或许该找其他的方法了。
餐桌上已经被摆上了一份三明治。
谷原爱伸手嚼着,看着欲言又止的诸伏景光。
想了想,她分了一半过去。
诸伏景光沉默的接过,又是不知该说什么,回房间照顾泽田弘树了。
谷原爱坐在沙发上将剩下的三明治吃完。
她可以选择将宫野明美活着的消息告诉降谷零,可代价太大了。
降谷零习惯控制一切,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舍弃一切。
一旦留下太多把柄,她将在降谷零手中再也无法翻身。
谷原爱看了一眼那受伤的手,绷带上又黑了一片。
看上去血又浪费了不少。
谷原爱拿过医疗箱自己处理起来,熟练的拆包换药卷绷带。
其实她对这次受伤还挺满意,起码从降谷零试图捏住她命门的手中跳了出来。
【宿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了泽田弘树的帮忙,谷原爱会选择求助的人太少。
谷原爱盯向一处开始思考着之后的计划,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谷原爱一直睡到了晚上。
等醒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
身上盖着一条被子。
支着身子起来,谷原爱才看见泽田弘树蜷缩在她的身旁睡着了。
泽田弘树的手攥着谷原爱的衣袖,哪怕是睡着也没有放开。
传来的痛感已经麻木,在这种状态下她竟然意外的舒适,甚至打了个哈欠。
`小白呀,我睡了多久。`
【宿主,四个小时了】
谷原爱计算了一下时间。
`那今天可以抽出时间训练了。`
【是的,宿主】
静静看着还在睡的泽田弘树,谷原爱本来想扳开那只抓着她衣服的手,想了想还是放弃,又躺回了沙发上。
`算了,今天休息会儿。`
【宿主,要听笑话吗?我这里更新库存了】
`啊?真的吗?那我……不听。`
谷原爱又闭了会儿眼,直到系统提醒泽田弘树醒来后又再次睁眼。
“晚上好。”
泽田弘树揉了揉自己眼睛,坐起身,看见了对着他眨眼的谷原爱。
“姐姐。”泽田弘树熊抱了上去,让谷原爱要坐起的身子又是跌回了沙发上。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放松,谷原爱语气温柔。
“好了好了,起来了,你姐我快被压死了。”
虽说是玩笑话,但谷原爱这句话说出后泽田弘树还是连忙起身。
谷原爱坐起后就是看着泽田弘树守在沙发旁边似乎有话要说。
谷原爱静静看着,等待着他开口。
“姐姐,我会帮你,但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谷原爱点头,“说说看。”
“那姐姐,如果有天我做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不去干涉我的选择?”
泽田弘树的脑袋里已经开始用诺亚方舟做出了计划。
他想要改变,将所有的一切改变成他想要看到的样子。
如果那所谓的光无法照到她的身上,那他将会把那些还在混沌中的人,变成光明。
谷原爱看了看泽田弘树的表情,微微一笑。
“好,我答应你。”
泽田弘树伸出手。
两根小拇指彼此勾连相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