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着谷原爱那懒洋洋靠在墙壁上的模样，降谷零开口，“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谷原爱摆了摆手，“不用，就当上一次你救了我的奖励。”

她可不奢求这些所谓人情的东西。

大的事办不了，小的事只是顺水推舟。

所有事都已经进入了正轨，而最后一块拼图的凑齐也是让降谷零摸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头发。

金色的发丝穿过指缝，让本来还在伪装的他多了几分慵懒随意。

也是在降谷零放松的一霎，本来要离开的谷原爱开口。

“不过……”

降谷零动作一顿，心里一个咯噔。

“不过什么？”他问出了口。

“不过你不累吗？那些执行的命令是你下达的吧？”

虽不清楚谷原爱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判断着这句话陷阱的同时，他张口，随口回应了一声，“不累。”

视线从降谷零那张脸扫过，谷原爱也是闭了口。

“那便好。”

若是这人再精神崩溃一次，她可没有什么精力去再拖一个了。

“不过很多时候不用愧疚什么。”

“执念这种东西就是会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再去得到一些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也只有这样的想法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自从试探过降谷零那种莫名而来的态度后，谷原爱也没了再去遮掩的心思。

伸手掩住了降谷零看来的那双眸子。

她说，“别用那种快哭出来的眼神看着我。”

“你知道，我这个疯子也是挖过别人眼睛的。”

手挪开，谷原爱侧身绕过了他。

在他们这类从身份上并不存在的人身上，很多时候若要参与剧情只能靠着不断的改变。

降谷零这次也是如此，可惜，柯南对他的信任太重，以至于利用起对方时他这个人会愧疚。

不像自己这个只会嘴上愧疚的家伙。

巷子外微微散发着光亮。

心中升起的厌恶让谷原爱的脚步在那道分界线前下意识顿了顿，但很快，她又是继续迈步。

光照在身上是没有暖意的。

她很早便清楚。

具体是多久知道的，她却是忘了。

身后似乎传出声音。

谷原爱也是在系统的提醒中回眸。

黑色的发丝遮掩住了她看来的大半眼眸。

让人看不真切她此刻的想法。

“该回头了。”他说。

她的眸子微敛，似乎是在笑着，有些微弯。

“一个疯子又该如何回头？”

就连她也厌弃起自己如今这副样子。

也不知还有多久，她的精神会在有一天彻底崩弦，直到连镇定剂也无法挽救的地步。

“小波本，我从不是善人。”

“同他们一样。”

和组织里那群人一样。

谷原爱说完这句话也是笑了。

来自自身的偏激早就已经让她清楚明白着一件事。

自一开始，她就不是什么可以被谁拯救的人。

杀人毫无负担的她甚至在那一把把刀插入别人心脏的时候，她还在仔细思考着如何毁尸灭迹，或者用死去的尸体去见见其他人那绝妙的表情。

那种表情，似乎就像是来自天堂的交响乐。

让人沉沦。

他们说的一直没错。

自始至终。

她都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