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这也是张小惠第一次来丈夫安雪山的驻地,自从认识安雪山以来,她都不知道安雪山到底是什么兵种,什么职位,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因为军人的保密性,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也没有打听过安雪山的部队在什么地方。仿佛她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无条件地相信这个男人,也不怕他是一个骗子。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还这么毫无怨言地爱着等着这个男人。
这次,她看着车子外面的风景,两边是绿树成荫,但是都是悬崖峭壁,有许多拐弯的路段都在山崖边上,那条路上只允许通过一辆车的距离。如果对面来一辆车,此路就不通了。车子是沿着峭壁的弯道而行驶的,弯道很长也很陡,盘旋向上的山路就像大山里的一条蛇在爬行一样,柔软而危险。她第一次看到丈夫安雪山每天行走的地方,原来这里是这么地艰险。没有过多的人群,没有喧嚣的城市,没有闪亮的霓虹灯,没有好听的流行音乐,有的只是鸟鸣声,山涧的流水声,还有寂寞的声音。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丈夫安雪山在这个困难又闭塞的环境里好多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她再一次对军人这个神圣的名字有了更深层次的尊敬。
当他们来到驻地时间也刚刚好,他们来到机场的跑道上,从直升机下来的几个人都穿着军装,四个人抬着担架。而安雪山的遗体就在那担架上,胡永斌在车上跟张小惠说:“小惠同志,为了保证你跟孩子的安全,也为了保证安雪山同志的信息安全。他现在的名字叫安然,你得记住他叫安然,而不叫安雪山。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叫安然!”
“好的!”张小惠点头。
陌离、窦晓等四个兵抬着安然的遗体来到了他们面前,张小惠再也抑制不住那种思念和悲伤,直接跑到了担架的旁边就扑了上去。她抚摸着安雪山的脸,轻轻地抚摸着那被强行用手术线连接到一起的身体,她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她知道安雪山是为国捐躯,所以她也只能认可,也只能让自己的心里顺从。
欢送仪式的追悼会是第二天召开的,张小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还戴着一个小白花,她抱着安然的骨灰盒就那么静静地走在最旁边,所有血狼突击队的战友们含泪告别,脱帽敬礼,送花!由于安然的出色表现,被授予一等功的勋章!张小惠摸着安然那大大小小各种军功章,这是安雪山的成绩,也是安雪山留给张小惠和孩子最珍贵的礼物。
她把骨灰撒到了大海里,还把剩下的都带了回去,直接葬到了母亲梅玲的旁边。
张小惠看着那滔滔江水,说:“安然,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照顾好的。你放心吧!我把你的骨灰撒到这里,我知道这里是你用信仰和生命保护的地方,你的青春和你的生命都留到了这里,你的灵魂也会想留在这里。这里有你的爱,有你的理想和追求,就让你的战友们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吧…”她从骨灰盒里拿出几把安然的骨灰,就那么地撒向了大海,骨灰随着海风迎风飘扬,也渐渐跟海水混合到了一起!
当张小惠见到孩子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五天里她跟安雪山做了最后一次告别,也把他安葬在母亲的旁边,也让自己一个人待了一天来调节自己的情绪。她做为一个母亲,她不能把这份悲伤传递给孩子,因为孩子还小,她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所以她选择了对安诺晴隐瞒了父亲安雪山的牺牲。只是在后来的生活里她告诉孩子说:“你爸爸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执行任务!”而安诺晴也随着年龄的长大,也懂事地选择不在妈妈面前提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因为爸爸在日记本里告诉过她,爸爸的所有事情都必须保密,就连在大街上看到爸爸都得假装不认识。
直到有一天张小惠被安诺晴学校的班主任给打电话叫了过去,她才第一次跟安诺晴发火。
“喂!您好,您是安诺晴的家长吗?”老师给张小惠打电话。
“是的!老师您好,有什么事情吗?”张小惠问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