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钱道远甩了甩衣衫上沾染的碎肉,百般嫌弃地啐骂。
不得不说,这个老东西还是有点本事的,光凭两面阵幡就把他们拖了这么久,逃出去不少的漏网之鱼。
只是接下来的善后,多少有点麻烦。
当然,最让钱道远在意的,不是那些逃走的弟子,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再给他们几十年,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真正让钱道远在意的,是跟隋成公离开的罗屿,这个小子才是潜在的隐患。
别看罗屿才是练气期,在他眼里就跟蚂蚁一样,想踩死就踩死,但就是这么个蝼蚁,却让他如芒在背。
想当初筑基期的古浔追杀罗屿,都没能杀死罗屿,因为这件事,古浔还为黑林窟招来灭顶之灾。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罗屿绝不是什么平平无奇之辈。
其次是,罗屿还有另外一层身份,炼丹师。
据闻罗屿的炼丹天赋也不低,倘若让这小子成长起来,对坤幽门的威胁只大不小。
横竖来看,他就不应该放走罗屿。
奈何没有后悔药可言,而且那时放走罗屿,也是不得已为之,总不可能冒着得罪炼丹师公会的风险,将隋成公三人留在此地。
别说是他钱道远,就是坤幽门的宗主,脑袋都没有这么硬。
“道兄,现在怎么办?”身后的人上前问道。
“留几个筑基期在此驻守善后,其他人地毯式搜索出去,遇到脉神山的残党,一律杀掉。”钱道远冷声说道。
这块地界,该说不说还是很好的,灵气方面很充裕,不能因为灭掉脉神山之后,放弃这么好的地方。
当成坤幽门的分支根据地,就十分不错。
“道兄,这还有一个人活着。”同行的结丹期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一个人,丢在钱道远的面前。
钱道远瞥了一眼,当即就要下令折磨致死。
因恐惧瘫倒在地上的那人,一看到钱道远这毫无感情可言的眼神,猜到钱道远要杀了他,连忙开口求饶:“这位大前辈,我叫张飞,我爷爷叫张兰春,就是被隋成公杀死的那个人。”
好在他没有因为紧张说话磕巴,但凡他说话慢点,那他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哦,那个家伙的孙子啊。”钱道远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啊是啊,前辈,我爷爷在生前说了很多关于你们的好话。”其实张兰春压根没跟张飞说过这些事情,但是为了富贵险中求,他还是毕恭毕敬地谄媚。
他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逃走,除了是害怕被坤幽门杀死,最主要的是原因,是他看到了自家爷爷和坤幽门的关系。
脉神山已经名存实亡,逃出去的人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但对他而言,他还有最后一条后路可以走,那就是坤幽门。
他想凭借张兰春和坤幽门的关系,借此进入坤幽门。
虽然过程有点凶险,他还差点被杀了,但他愿意搏一搏。
“杀了。”钱道远挥了挥手。
因为罗屿的缘故,他的心情烦躁得很,别说是张兰春的孙子,就是张兰春本人还活着,看到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现在背叛了脉神山,假如进到坤幽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叛坤幽门。
张飞傻眼了,钱道远上一句话还让他心生希望,觉得自己马上要平步青云,但钱道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地狱,一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
远在数十里开外。
黑袍长老的气息消失,隋成公不忍看脉神山的方向。
胡冰璇咬住下唇,眼眶微红。
“坤幽门....”罗屿眸光泛着冷意,五指直接掐进肉里,手掌尽是鲜血。
今日事,他永远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