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宁儿眼中的倔强和泪水,萧成霁也不敢再乱来,虽然强行夺了她手中的簪子,可是保不齐她又会抄起别的物件。
他深深地挖了一眼梁宁儿,出偏殿隔着门吩咐天宝传了太医。
来的人是姜院使,进了勤政殿就有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感觉,瞬间后悔自己不该作死抢着要来。
姜院使小心翼翼地替皇帝和梁宁儿处理了伤口,哆哆嗦嗦的只想赶紧离开,谁知皇帝冷着脸开了口:
“管住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知道了吗!”
“是是,臣明白,臣今日只是替皇上与娘娘把了平安脉,并无其他。”
姜院使吓得跪在地上,回完了话,默默退了出去。
“今日的事就此结束,母后那边朕会去说,至于你不愿意侍寝的事......”
萧成霁轻吁了口气,动了动喉结,像是吞下了万千委屈似的。
他继续道:“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朕也不会再勉强,但迟早有一天,朕会让你自己主动求着朕来宠幸你!”
萧成霁眼底冷若寒霜,也只能说一说狠话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宫里若再有什么闲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梁宁儿冷笑一声,“皇上现在还有心情关心我呢,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你的心头爱解释咱俩一见钟情的事吧。”
萧成霁皱起眉头,又被梁宁儿戳中了一件闹心的事,他“烦躁”两个字就差写脸上了。
“你快滚吧,朕现在看见你就心烦!”
他低着头坐在榻上不抬一眼,对梁宁儿下了逐客令。
“簪子还我!”
梁宁儿理直气壮地将手伸到萧成霁面前。
“滚!”
萧成霁无语极了,梁宁儿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就这么一个破簪子她还得要回去!
他只觉得梁宁儿再多留一刻自己就要被气死过去了。
“你最好赶紧滚,否则朕不保证还能忍得住!”
梁宁儿见萧成霁不愿意将东西还回来,而且态度还那么恶劣,便白了他一眼夺门而去了。
梁宁儿走后萧成霁没有唤人进来,自己一个人在偏殿的榻上坐了许久。
他手中握着那支簪子,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过往的一桩一件都在他脑中闪过。
从抓梁宁儿入宫,与她约法三章,她与太后起冲突,还各种作死气自己,再到她元宵夜舍命救自己,他好像在一步步走入一个无尽的泥潭,好像在一点点陷入自己亲手织的网里。
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拿梁宁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曾经想得到那个至尊的位子,不管用什么手段他现在都得到了。
可是唯独对梁宁儿,他好像无计可施。
他利用过她,打过她,伤过她,差点失去过她。
她骂过他,不怕他,不在乎他,对他从来都是挑最难听的说,甚至还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反抗他。
他只觉得自己要被梁宁儿折磨得发疯了。
他心里想念她,想要她,有时候会被气得想掐死她,可到最后来都会变成舍不得。
好像无论多大的事她都可以被原谅。
萧成霁想不明白,自己对梁宁儿的偏爱已到这种程度,就算是个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梁宁儿的心......不,他觉得梁宁儿压根就没心!
萧成霁坐够了,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锦盒,将那支带血的簪子放了进去。
那上面有他和梁宁儿的血,他与梁宁儿唯一的交集便只有那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