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霁神色一慌,握着她的手将人提上马车拽到自己跟前。
梁宁儿出于本能反应紧紧抓着萧成霁的胳膊,脸上余惊未消。
她心中越发后悔,只是为了让沈佳云不痛快一下,自己却差点见了阎王!
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好在这次出去还能看到萧祁,可以一睹他在马背上的俊逸身姿。
好像一想能见到萧祁,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如是自我安慰着她才能平静下心来钻进马车里。
进了马车,梁宁儿独自坐到一旁的侧位。
皇帝的车子是比别人的舒服。
里面装饰华丽,空间很大,座位宽敞,别说坐着,躺着都绰绰有余。
座子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坐上去软绵舒适。
车内还放了两个小暖炉,所以整个马车就跟个小暖房似的,一点都不冷。
梁宁儿扫视了一圈,和她的皇贵妃车制简直天差地别,皇帝是会享受的。
萧成霁跟着坐回车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开口道:“走!”
于是天宝一声高唱,六匹龙马架着御辇缓缓驶出宫门。
銮铃叮当作响,繁缨随风招摇,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祭天台而去。
其余亲贵大臣们已早早地等候在祭天台,只等着皇帝祭天后一同前往猎场。
沈太尉作为武将,自然是要陪同的,摄政王及其他亲王世子等皇家宗室也必须前往。
梁睢安作为本次猎宴的主要责任人,也早早地安排了西郊大营的兵将们候在祭天台等着护送皇帝出城。
这近千人的队伍中,只有梁铣是自己上赶着要去的。
因为萧成霁已经明确了意思,本次出行无需丞相陪同。
可梁铣依旧一意孤行,认为皇帝没了自己便不行。
丞相这一职位本就是用来削弱皇权的。
平日里帮着皇帝处理一下政事便算了,可是梁铣却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每每所做之事多有僭越之举。
往日已惹了萧成霁十分不悦,但他仍旧我行我素毫不收敛。
好在萧成霁是个能忍的,虽有不满,但面儿上还是一副对丞相言听计从的样子。
他也是个就事论事的主儿,梁铣的所作所为他并没有迁怒于梁宁儿。
所以当萧成霁从马车内走出来看见梁铣也等在一旁时脸上也只有转瞬即逝的异色。
继而回身伸出手,一脸平静道:“朕扶你下车。”
所有人脸色一变,看车驾应只有皇上与皇后二人,难不成皇帝的銮驾内还有旁人?
众人纷纷猜测,这般大的场面皇上能带在身边的莫不是有孕在身荣宠加身的淑贵妃?
正当无数眼睛盯向马车时梁宁儿走了出来,这倒让不少人生了诧异之色。
她头戴着一顶重冠,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偏是这样却又显得她格外端庄。
梁宁儿低头的瞬间,看见萧成霁笑得明朗的眸子,又见他伸着手便明白这是又要做戏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配合时却周身一冷,隐约感到一道寒光凝视着自己。
她抬眼瞥向人群,正对上萧祁幽怨的眼神。
梁宁儿看着萧祁哀怨的神色浑身一个激灵。
她立刻马上当下就收回了即将要牵住萧成霁的手,快速道:
“紫平,扶我下车。”
萧成霁挑眉,心中已然明了,便也不强求。
他收起笑意闪身让在一旁。
梁宁儿把着紫平的手下了马车,又无意中看了眼萧祁,对着他浅浅一笑。
本以为这下他会满意了,谁知萧祁的眸色却阴鸷地越发厉害。
萧祁冷着眸光别过脸去没再看她。
梁宁儿看得出他全身上下写满了不开心。
她低下头心中一阵惆怅:他今日心情不佳,可是,他这又是为何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