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雪地红梅下仰头的样子好美,当时我就在想,我要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梁宁儿已经说不出一个字,紫平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令她震撼,她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听他讲完。
“而我彻底疯掉是在猎场,我从王爷手中接过受伤的你,你的脸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就停跳了,我觉得出大事了,我突然很想告诉你我是一个正常男子的事实。”
“在我问你,若我是一个正常男子你是否会选我,你回答会的时候,我觉得这辈子为你做什么都值了,我甚至有一个龌龊的想法,我想做你的男宠,想和你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紫平全程没有一句自称奴才,是给自己这份情愫最美好的期待。
他把自己的心剖给她看,把自己最深的感情讲给她听,不再唯唯诺诺,而是那么的恣意洒脱。
梁宁儿已经缓不过来了,从她来这里的这须臾之间,心灵上接受到太多来自紫平的重击。
这完全不是她的紫平,她不敢置信,喃喃道:“紫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娘娘,被我这样的人觊觎应该会觉得很恶心吧。”
“没有!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多么卑贱的人,不管你是身残还是正常,被你喜欢都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紫平眸光闪闪,眉头舒展开来,眼底的寒霜立刻消解融化化作一股清流涌了出来。
果然啊,果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当真值得自己这么做!
“紫平,你是受了我的牵累,我不会就这样让你死在牢里,我去跟皇上说,我会求他留你一条生路放你出宫,你出去后好好过你余下的人生。”
紫平哑然失笑,过没有她的人生吗?那该是多么的煎熬。
“娘娘,皇上欠你的,他对你有愧,这是你对他提条件的好机会,不要把这样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
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盯向她,“不管是仇还是恨,都放下吧,否则被仇恨裹挟着人生,这世间又白来一遭。”
梁宁儿被紫平一句话惊得差点站不稳。
他还在继续说:“娘娘,出宫去吧,离开这里,王爷若真的心爱于你,无论你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你的。”
他倏尔一笑,又变回了原来的紫平,“奴才为您献最后一条计策,北疆起兵了,我边境已经连丢了数座城池,皇上正苦恼呢,北疆敢选择在这个时候起兵定是知道您的兄长被下了狱的消息。”
“唯一能收复北疆失地的只有您的兄长,镇北将军梁睢安,蛮僵彪悍但他们也独怕梁将军,因为当年的少年将军斩落他们的首领,降服他们的烈马,这在北疆已经是一个神话了。”
梁宁儿不解地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紫平笑笑,“因为那匹叫追命的玉狮马只有您能骑,全天下都知道那马儿认主,他背上的人一定就是梁将军,只要您骑着追命往北上的路上那么一走,北疆便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可以给皇上从南诏调回梁将军争取到时间。”
“那坐骑天下闻名,您又与梁将军长得相像,北疆人远远的看不出破绽,不会有所怀疑的,待梁将军赶到后,您就自由了,可以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只要不回京都就好。”
梁宁儿又一次被惊到失语,紫平该是一个很好的军师才对!
狱卒的敲门声在身后响起,告诉他们时间到了,梁宁儿只得戴起兜帽转身走了出去,她隔着门框对紫平说:“你好好等着,我会救你出去!”
紫平嘴角含笑,眼角含泪,他没有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看,他想记住她的样子。
他知道该是最后告别的时刻了,他眼神一直追随着梁宁儿的身影不舍得离开一刻,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口中低吟道:“我能为你做的事还剩这最后一件了。”
所以,在梁宁儿回到紫阳宫一个时辰以后,天宝又一次来了。
他双眼通红,沙哑着嗓音道:“贵人不必去找皇上了,紫平死了,触壁而亡,奴才亲去收了尸,他已经得到了您的原谅,走得很安详。”
梁宁儿掩着面,再也控制不住难过的情绪,“傻!他怎么那么傻!”
天宝微笑着摇头,“他不傻,有些人的爱只顾着索取,而有些人的爱只管自己付出,紫平已无遗憾,奴才想他应当很开心。”
梁宁儿泪眼朦胧,第一次,她那么想放下一切逃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