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娜丝毫不看脸色,絮叨起来颇有萧晚凝的风范,“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宅子我去看了,那气派,快赶上我王叔的府邸了!”
她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梁宁儿垂着头没有回答,忽娜见她情绪还是不高,便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告诉我紫莲是谁?你昏倒的时候叫紫莲这个名字叫了九十八次。”
“紫莲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为了救我,如今生死不明。”
忽娜收起笑容,走过去坐到了她的床边,“难怪,难怪你那么惦记她。”
“还有一个名字,萧祁,你叫了七百八十四次。”
忽娜说完怔怔地看着梁宁儿,“所以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你不是告诉我他喜欢男人吗?难道你喜欢他?可你不是皇帝的妃子吗?”
梁宁儿又重新躺回去,用被子将自己的头遮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往枕头上流,打湿了一大片。
隔了许久,才朦朦胧胧从被子底下传出一句:“萧祁他死了,拿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忽娜惊愣在一旁,一把掀开盖住梁宁儿的被子,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怎么可能!他可是大战五日都不会力竭的战神,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被子底下的人已是个泪人,“可是他身上插满了箭,还有可能活吗?”
“有可能啊!箭伤不是贯穿伤,只要不伤在要害,插多少支都有可能活下来。”
忽娜十分郁闷,不知道是在骗梁宁儿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她也不希望萧祁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帮自己争王位的人,不能什么都还没做就这样没了吧!
听忽娜这么说梁宁儿一片模糊的眼眸又重新明朗了起来,是啊,或许他很快能被战鹰发现,或许他已经得救了!
她猛然坐起身来,抓住忽娜的胳膊,恳切地道:“忽娜,你帮帮我,派人帮我去京都打探一下萧祁的消息!”
忽娜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你安心在我这里养着吧。”
哪知忽娜派出去的人萧祁的消息没打听到,萧成霁的动向倒是传回来不少。
她便告诉梁宁儿大萧的皇帝八成是中邪了,正在到处寻找会招魂术的法师。
梁宁儿不想听萧成霁的事,她只想知道萧祁的消息,可是她也知道此刻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消息。
她被忽娜藏在储宫里,一藏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忽娜也很少外出,每日都与梁宁儿待在一处,就连就寝也与她同床。
可是这样日子长了,北卑的王宫内便传出了不雅的闲话,说忽娜从中原买了女宠回来,终日与她厮混在一起,全然不顾公主的身份。
忽娜知道谣言是谁传的,他无非是想败坏她的名声,想让那些支持自己的老臣对她不满,可是为了保护梁宁儿她没有做任何解释与回应。
但纸包不住火,梁宁儿终究没躲过去,还是被拉鲁给发现了。
一日忽娜照例去草原上巡视,独留梁宁儿自己在宫中,拉鲁便是瞅准了时机闯进忽娜的储宫。
他本是想捉了那名“女宠”去北卑王面前坐实忽娜有“磨镜”(古代将女同性恋或女子间性行为称为磨镜)的荒唐癖好,可是谁知看到人的那一刻,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对那日在永和殿欢迎宴上的梁宁儿印象深刻,一眼便认出了她,她分明就是大萧皇帝的皇贵妃!
拉鲁虽一头雾水,却并未拆她,而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因为他心里又有了别的盘算。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梁宁儿,明知故问道:“你就是忽娜藏在屋里的女人啊,叫什么名字!”
梁宁儿不知拉鲁到底想做什么,但此刻只能陪着他演戏,因为她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不但她会有危险,也会给忽娜带去麻烦。
她低着头回道:“宁九。”
“宁九?”
拉鲁大笑,不怀好意的眼神始终游走在梁宁儿的身上。
他笑着笑着突然抓起梁宁儿的胳膊直接将人扛在肩头,边往回走边道:
“好,本世子房内正好缺个通房的婢子,就是你了!你不是又能伺候男人又能伺候女人吗,让小王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梁宁儿惊慌挣扎,拳头捶在拉鲁的背上犹如砸在石头上,不伤他分毫,自己却钻心的疼。
在这样的大块头面前,她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就这样被强行带走丢进了拉鲁的房间。
储宫里的人紧忙将梁宁儿被拉鲁带走的事通报给了正在草原上的忽娜。
忽娜一听瞬间血涌上脑子,手握弯刀便直奔拉鲁宫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