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鸢怕她有闪失便也跟着,她们一入宫门便由宫人引着直接去了寿安宫。
进了内殿,林氏早已等着,见到梁宁儿她好生客气,又是赐座又是看茶。
等人都坐定,她遣了无关紧要的人出去后才开口:“哀家今日请廿大人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对于林氏的请求梁宁儿心中早已料到,她眉眼弯弯,亦客气地回道:“太后请讲。”
“昨日大人所说宫中冤魂之事哀家甚是介怀,她既已威胁到皇帝的安危哀家就不得不管,敢问大人可有破解的方法?”
梁宁儿故作停顿,“太后相信外臣所说的?”
“哀家信,不瞒大人,皇上疯狂招魂的这一年来,哀家身子屡屡不爽,多次无缘无故的头痛不止,太医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不是那贱人作祟,怎会这样!”
梁宁儿别开脸低垂眼眸,心中只觉好笑。
她倒是很想告诉林氏,与其无端怪罪一个去了的人,还不如去查一查是不是被沈佳云下了药才更切实际一些。
她沉思了良久才回道:“外臣是有办法化解,可是这得要皇上同意才行。”
“你只管说,皇上的主哀家做得。”
“如此便好。”
梁宁儿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顺便想想要怎么编。
“太后,此人之所以死后还游荡在宫里,完全是因为皇上还以活人的名义将她强行留存在这里,外臣若没有说错的话,皇上到现在都还未宣布她的死讯吧,那这样她生生世世便都是这里的人了,只能再回到宫里。”
“只可惜人鬼殊途,鬼魂是没有感情的,她既然不能往生,被留下来只有想着报复。”
林氏顿时紧张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焦急,“那该如何是好?”
“只要给她她想要的,便会自然离去,不再纠缠着皇上。”
林氏身子不由地往前凑了凑,问道:“她想要什么?”
“外臣猜想,是想要一个自由吧,一个自由身,若是将她从皇室里除名,她便不再属于这里,也就没理由再赖在宫里。”
林氏将身子靠回椅背,脸上是认真思考的表情,似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梁宁儿继续道:“太后若是想要外臣帮着化解怨气,那必须要给外臣一道废除此人嫔妃身份的诏书,然后外臣才能做法将她驱离。”
“只是,这诏书须得有皇帝的金印盖在上面才作数的,外臣只怕轻易拿不到。”
林氏大手一挥,“这你无须担心,哀家定帮你拿到废妃的诏书,只是烦劳廿大人暂留在京都几日,等做完了驱鬼的法事再离去的好。”
梁宁儿起身躬身一礼,“这是自然,既然太后开了口,外臣自当竭力效劳。”
语罢,二人离开寿安宫径直出宫。
梁宁儿知道说服了林氏,她哪怕是去偷去骗,这一封废诏算是稳了。
梁宁儿与狼鸢在宫门外分开,只说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叫狼鸢先回了驿馆。
狼鸢回到驿馆时却发现镇国大将军梁睢安正守在那里。
他见狼鸢回来,一边往她身后张望,一边上前称想要见廿九。
狼鸢并不知道梁睢安与梁宁儿之间的关系,对他也就保持着警惕,便告诉他廿九不在驿馆,自己出去逛了。
他还想要问更多关于廿九的事,可是都被狼鸢冷漠应对。
看着她对自己充满敌意的样子,梁睢安知道一定什么都问不出了,还是要想办法见到这个廿九才行。
他便带着战鹰告辞出了驿馆。
他站在长街上惆怅,这么大的京都,她会去哪里逛呢?
战鹰站在梁睢安身后默默道:“末将想,若我是姑娘,千辛万苦回来了,一定会想去看一眼自己想见的人。”
梁睢安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在府门外见过的那名女子,她分明是用欣慰的眼光在看着自己和萧晚凝。
再想想那名去祭奠冯姨娘的女子,所以该见的都见过了吗,她接下来会再去看谁呢?
梁睢安猛然抬眸,他似乎已经有了眉目,脚底下鬼使神差地往王陵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