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絮见来人是梁睢安一时激动起来,“大将军,你快去追她,她往王陵的方向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已明了那个她字指的就是梁宁儿。
而柳之絮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她觉察出梁宁儿有可能要做傻事。
梁睢安瞬间慌了!
他喊来战鹰,将邙煜派来的人一分为二,一队跟随战鹰送皇后回宫,一队被他支去了另一条北上的路。
他自己则骑上快马往王陵飞奔而去。
柳之絮手中握着一条沾了血的帕子,那是梁宁儿给她止血用的。
她心里很难受,有种失而复得又失去的怅惘。
她以为她帮梁宁儿逃出来是让她生,可是没想到她却已经做好了追随萧祁而去的打算。
她只知道萧祁对梁宁儿用情至深,却从来不知道梁宁儿亦如此对他。
柳之絮释然了,因为即便自己再喜欢萧祁,也做不到殉情的地步。
她内心很矛盾,很复杂,但她希望梁睢安来得及将她救下。
可是此时的梁宁儿已经到了园林山脚下送菜农户的家。
她给了老伯一锭银子,让他把今日往墓园送菜的事情交给了自己。
她揭下面具身上穿着那身红衣,扮做老伯的女儿,然后准备了一坛好酒,拉上一车菜径直上山。
酒是给陵园里的守卫准备的。
狼鸢给的迷药很有劲儿,一杯下肚哥儿五个便不省人事。
梁宁儿进去墓区拐了两个弯找到了葬着萧祁的地方。
她看着墓碑上萧祁的名字,含着泪笑道:“萧祁,我来嫁你了。”
她缓缓从身上掏出那封婚书放于供桌上,然后将印花红披巾盖在头上,就像盖着红盖头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她来到一侧宽敞点的地方,拿着那把小匕首陷入了沉思。
她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了结法呢?
割喉吗?
似乎这把刀小了点。
还是刺腹呢?
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腹部,这里多一个洞会不会太惨烈,万一这个样子下去吓到萧祁该如何是好。
梁宁儿叹气,计划好了所有,唯独没想一个舒坦些的死法。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割腕。
让自己也流好多血,和他一样。
她躺下来摆好姿势,将刀刃按在手腕处,闭上眼就要划下去。
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宁儿”从头顶传来,直击她天灵盖。
梁宁儿被吓得一颤,睁眼去瞧,只见梁睢安从不远处飞身扑来,扑到她身上,夺下了她手里的刀,然后匍匐在地上不动了。
梁宁儿坐起身,轻声道:“兄长?”
不知道是跑得太急累的,还是被她吓的,梁睢安没有回答。
只是跪趴在地上,头伏在手背上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他缓了好半晌,直到感觉自己心不抖了,手脚不冰凉了,脑子也开始清楚了,才从地上直起身子。
他幽怨地看着梁宁儿那副死样子,生气道:“你俩是专门来折磨我的吗?”
他着实被吓得不轻,清了清发干的喉咙,又补了一句:“我要是晚来一步,你俩就真的阴阳两隔了!”
梁宁儿一把扯掉头上的披巾,震惊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心脏渐渐开始雀跃地跳动。
自己要是没理解错的话,兄长的意思是说……萧祁还活着!